没过多久,关野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放到了后座上。
“买了什么?”边牧转头往后面看了看。
“回去你就知道了。”关野看了一眼他酒足饭饱的慵懒模样,微微勾起了嘴角。
……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边牧直接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关野也在客卫洗完澡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边牧奇怪道,平时关野总是拖到睡觉前一刻才去洗澡的。
他话音未落,一团阴影倏然笼罩上来。
关野一手扣着他的后脖颈,疯狂而用力地亲吻着他的唇,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感觉不太对,关野这次似乎没有任何克制,所有的眷恋、忍耐和欲望倾泻而出,不再带有丝毫掩饰……
边牧推了推他,勉强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关野,你干什么……”
关野没说话,突然把他横抱起来,往房间里面走。
边牧莫名其妙,直到他被放在床上躺着,无意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黑色袋子……
袋子口敞着,露出一堆小盒子和瓶瓶罐罐……
他明白了。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有兴致?”
关野没回答,从他脖颈间抬起头来,问道,“老师,你身体有不舒服吗?”
边牧摇头,他最近身体调养得不错,已经算得上是近两年来最好的状态了。
“那……老师,你愿意吗?”关野伸出指尖,轻轻抚过他清瘦的喉结,眸光深沉地看着他。
边牧的喉结微微颤抖了一下,触电般的酥麻感从关野的指尖节节绽放,蔓延到全身……
他低哑道,“关灯……”
烟火
关野关了灯。
房间里瞬间变黑了,但并没有黑到完全看不见。
窗帘还敞开着,外面清淡的月光洒落进来,朦胧浅淡,氤氲着昏暗的房间,从清冷到炙热……
他站在床前,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边牧。
然后,缓缓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边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手指一点点绞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关野的身体,年轻人的躯体修长结实,充满了力量感……
“老师。”关野在昏暗中唤了一声。
“嗯?”
“我爱你。”
关野俯身下去,将那个消瘦的身体轻轻拥入怀中,“以后,我也会一直爱你……”
……
“砰!砰!砰!”
有人在江边放起了烟花。
接连不断的烟火正对着房间的窗口,红的、橙的、紫的……五颜六色的光束绽放在漆黑的天幕中,形态各异,变化万千。
或带着虚晃缓慢的拖影,像触手一般,漫长而温柔地划过天际,轻轻抚过苍穹之上的点点星辰,一瞬间便拖溢出无数个闪烁的绚烂光点,发出酥酥麻麻的细爆低吟。
或拖着蜿蜒颤抖的光尾,瑟缩着,贪恋着,激荡着,索取着,最终颤巍巍地极速坠落于天际,散落在暗夜的每一处角落,点燃燎原星火……
边牧渐渐神志模糊,透过昏黑的窗台,看向精彩纷呈的夜空,感觉连灵魂都要被搅散了。
放烟花的声音渐渐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一下紧接一下,仿佛沉重的捣杵一般锥凿人心,震耳欲聋。淹没着,吞噬着,心跳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槌鼓般的声浪,身不由己地浮浮沉沉……
这时,一簇耀眼夺目的金色烟花,拖散着流星般绚烂的光尾,坚挺地向上直插天际,狠狠刺穿了重重暗夜,连带着苍穹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身后,关野的声音悠悠传来,“老师,你说,我还又小又白吗?”
边牧眼底涣散,人也迟钝了许多,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不小,不白……”边牧咬着嘴唇,轻颤道,“我错了……”
关野从背后抱着他,吻他的脊背,“真的?”
“嗯……”
睫毛轻颤,水汽模糊了双眼。
外面的烟花还在持续不断,越来越密集,层层堆砌,一簇比一簇来得猛烈,仿佛大地都跟着浮沉。
最后,“砰!”的一声惊天巨响,铺天盖地的绚烂星光倾泻而下,漫天烟火终究融成了一片极致的绚烂,漆黑的天幕瞬时亮如白昼,耳膜也几乎同时失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硝烟褪去,一波波浪潮归于黑暗,只留下一片虚无宁静……
这一觉边牧睡了很久很久,没有做梦,就是纯粹的昏天黑地沉睡着。
没有绝望的童年……
没有不堪的过去……
也没有扰人心智的噩梦,只有铺天盖地的疲惫和安稳。
对,安稳,从所未有的安稳……
睡着时,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关野帮他擦身体,还帮他上药。
他很羞耻,想要阻止关野,但根本睁不开眼睛,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由着关野任意摆弄着他的身体……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地被扶起来吃药,喝水。
关野似乎一直都没离开,不停地摸他的额头……
他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
“老师?老师,醒醒……”有人轻轻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