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束接过外卖袋,下一秒狠砸在沈敬年胸前,厉声喝道:“滚出去!”
沈敬年一股邪火窜上来,他两步迈到赵束面前,单手扣住眼前人的后颈,一猛劲把牙磕上了赵束的鼻梁……
随后在尴尬中迅速调整角度,千分之一秒内让二人的唇瓣相贴。
赵束的第一反应是想哭,来自鼻梁的生理性酸楚逼得他眼圈通红。然后就愣住了,沈敬年在亲他,不是往常在额头上的蜻蜓点水,而是接吻。
温柔的,细致的,略带讨好的一厘一厘沿着唇线。直到沈敬年恋恋不舍地放开时,他依然傻愣愣的。
沈敬年讶异,“初吻?”
赵束在三秒内从脚趾头红到脑瓜顶,他的生理反应极大程度上刺激了沈敬年的雄性本能,沈敬年眼珠子冒火,控制不住地兴奋道:“这是你的初吻?!你从来没谈过恋爱?”
赵束习惯性抬脚就踹,腿抬起来才发现根本踹不出去,两条腿软的跟沈元宝刚洗完澡的胸毛似的。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你!!!”,屋内两人连同赵束自己在内,都听出了这几个字的气息有多不稳。
沈敬年打横抱起赵束,两人叠着坐到沙发上,他双手搂紧怀中人,“麦麦,我昨晚喝多了,脑袋不好使,你别生我气,我错了”。
赵束低头一言不发。
沈敬年剜心一样,“麦麦,我当时气昏头了,不应该怀疑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说完哄孩子一样左右晃怀里的人,哑着嗓子低声认错。
赵束不抬头也不说话,双腿微微蜷在身侧。
脸颊一阵麻痒,沈敬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泪了,他仰头深呼吸数次压下鼻腔的苦楚,忍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心悸,道:“麦麦,我真的错了,你别走,求你了,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要上哪找你,求你了别走我特别喜欢你”
“瞎了你的狗眼”
毫无杀伤力的怒骂从怀中闷闷传来。
沈敬年释然笑开,“嗯,瞎了我的狗眼,竟然对着这么好的麦麦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我真该死”。
赵束撑着沙发起身一口咬在沈敬年肩头,两颗虎牙咬穿了羊绒衫和丝质衬衫,直接刺进皮肉。
赵束一点力都没留,咬不动了还要使劲,双手双脚二十根指头都攥得紧紧的。沈敬年闷哼数声,却一动没动。
赵束松嘴后低头检查战果,米白色的羊绒衫肩头一片浅红,这才“哼”了一声算是撒气了。他对着沈敬年的脸“呸”了一口,然后飞速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瞎了你的狗眼瞎了你的狗眼瞎了你的狗眼”
沈敬年哈哈大笑,抱住赵束劈头盖脸接着亲。亲到一半正浓情蜜意呢,肩膀的痛感却越来越明显,活生生把沈敬年从情欲中拽了出来。
“嘶”,沈敬年懊恼松开赵束,“你这下嘴也太狠了!”
伤在肩头,沈敬年不得不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才能看到伤口。最里层的衬衫脱掉后,肩头两个随动作汩汩流血的小血窟窿展现在二人眼前。
赵束有两颗小虎牙,沈敬年一直很喜欢,他甚至觉得赵束看起来显小这两颗牙功不可没。
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两颗尖尖的小牙不仅好看,还好使。“我是不是得打个破伤风啊?”
赵束趴在沈敬年肩头凑近看,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矫情的,这种程度的伤在见惯了矿难事故中残肢断骸的他看来跟划个口子没区别。
他的一脸不在乎让沈敬年不满,“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要是你受这么严重的伤,我肯定马上带你去医院”。
赵束龇牙咧嘴咂摸着“严重”二字,一瞬间拿不准是他不正常还是沈敬年不正常。
沈敬年强烈要求赵束陪他去医院打破伤风针,赵束不去,沈敬年按了一下自己血滋滋的肩头,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淌血。
沈敬年本意是赵束能心疼,哪怕是心虚也行,只要能跟他走就行。
没想到赵束盯着伤口琢磨两秒,真诚发问:“你是不凝血功能有障碍啊?”
沈敬年:
沈敬年说自己肩膀受伤写不了字,得有个人陪自己去医院签字。赵束说自己根本就看不清字,去了也白去。
沈敬年说我给你口述,赵束说那你直接口述给大夫多好。沈敬年往地上一摊,说自己失血过多,你不跟我去我就打120,到时候需要家属陪护,还是得你跟着。
赵束在心里用茶几上的大理石烟灰缸砸了沈敬年一万次之后,终于无声点头。
五秒钟前还虚弱不已的那位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开始兴奋地参观赵束的家。
赵束无奈问:“你不是着急去医院吗?!”,沈敬年摆摆手示意不差这一会儿,“我考察一下你的婚前个人财产。”
这是一套精装修的小三居,房间格局、水电什么都没改过,房内极少的装饰品显示出业主是一位不挑细节拎包就住的省心糙汉子。
让沈敬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赵束没想在这件房子久住。
人类对于居所舒适与美观的追求是永恒的话题,连元谋人都会在山洞门口挂羽毛,对于自己即将长时间生活的房子,几乎所有灵长类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一二。
这件房子毫无装饰痕迹,证明主人毫无久居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