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一切来得及。
楚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突然想起什么,转手把盒子递给秦瑾川:“试试。”
秦瑾川:“?”
虽然疑惑,秦瑾川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伸手接过来,正准备寻找机关,就听到咔哒一声。
巫与承:“!!!”
楚医:“我就知道。”
秦瑾川:“……”
四四方方的盒子哒的一声,从左边角上弹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牌。
木牌通体雪白,雕刻着一株小草,细细长长的叶子,灵动精巧。小草的根部,是个小巧的拇指印痕。
楚医:“哈,还是指纹锁。”
巫与承:“???”
秦瑾川:“……”
楚医压着笑意,拉着秦瑾川的手指就往上按:“快快快,再试试。”
巫与承欲言又止。
看那个拇指印痕的大小,就知道不是秦元帅的啊。
秦瑾川看得出来楚医在闹,但还是伸出手,把自己的拇指按了上去。
大了一圈,没反应。
楚医眉目弯弯,漆黑的眸也染着笑意:“夫夫一体,我来试试。”
不大不小,正正好。
指纹印证正确。
木牌咻的一下缩了回去,木盒的四角咔哒一声弹开,盒子打开了。
秦瑾川表情平和。
巫与承:“……”
就俩字:服气。
楚医立刻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缕捆在一起的头发。一缕漆黑如墨,枯糙染血,一缕如丝绸般顺滑,苍白若雪。颜色泾渭分明,发丝却根根缠绕。
楚医愣住了。
他透支灵魂力量与生命力,身体承受不住凶猛力量而爆裂,可以说死亡就在一瞬间,头发色泽不会变。
黑色染血的头发是他的。那白发肯定是他家未婚夫的。
至于另有其人?
那不可能。
这是他与秦瑾川才能打开的盒子,里边放的,一定是他与秦瑾川的东西。
楚医心思都在盒子里面的头发上,没注意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盒子上的花纹闪烁了一下,重归死寂。
秦瑾川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烁过很多画面。尘封的记忆打破桎梏,喷涌而出。
花纹受了损伤,那些记忆没了声音与色彩,如同黑白电影一般,一帧帧一幕幕,充满着冰冷不详的意味。
没有楚医。
他不喜欢。
秦瑾川垂眸敛目,气息没有任何波动,因此他身侧的楚医也没有察觉到不对。
楚医沉思。
秦瑾川无言。
时间犹如静止。
巫与承尿遁了。
巫与承走后,楚医眨眨眼,把弥漫上来的水汽压下去:“你是天地间永恒存在的神灵,怎么会有白头发?”
秦瑾川轻描淡写:“强行创造小世界,温养你的灵魂碎片,受了反噬而已。”
楚医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起来了?”
秦瑾川:“嗯。”
“多少?”
“全部。”
楚医默默看着秦瑾川。
秦瑾川笑了下,抬手用指腹擦去小未婚夫眼角的湿痕:“别哭。”
楚医眨眼:“我也不想。但谁让你那么狠,把自己的神格切个七零八碎。”
神格啊,杀戮神诞生时,伴随灵魂而生的本源,各方都比灵魂敏感数倍,痛觉同样是。
他灵魂被撕裂的时候,疼得都要疯了,本源被切割的时候,得多痛啊?
楚医不敢想。
一想鼻子就发酸。
呜呜呜,他心好疼。
楚医抹了把脸,小声叭叭:“对不起。以后我就算是被气死,也不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了。”
报复一时爽,复活火葬场。
秦瑾川不知道楚医的想法,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楚医的额头上:“不是想知道界中界?我知道的更多。”
楚医很想翻白眼。
秦瑾川:“安顿好修真界,我就创造了这个独属于你我的界中界,用神一片神格碎片,催生了一个世界意志。”
楚医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哼一声:“那个世界意志我见过,笨的要死。对不起你的神格碎片。”
秦瑾川:“嗯。身为世界意志,却让别的力量骑到头上,是挺笨的。”
楚医:“不提笨蛋。”
秦瑾川笑着点头:“好。世界意识诞生后,我按照你喜欢的话本,给它写了一个小故事,把你和我的灵魂碎片放进故事里,当故事的主角。”
秦瑾川声音低沉,娓娓道来时,很有故事感,听得楚医心里酸酸涨涨。
秦瑾川亲亲楚医的唇角:“末法时代太乱也太累,辜负了你。在界中界,我想与你从牙牙学语,到头发苍苍,一生无波无澜,相依相伴。”
这样细水长流的温情,是灵魂碎片最好的养分,更是楚医生前的愿望。
楚医眉眼间染上笑意,但笑意很快消散,被阴沉取代:“所有说,我看的那本《生迹》,剧情果然不对。”
秦瑾川眸光暗沉:“嗯。”
创立界中界后,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来得及编写一个故事梗概,就陷入沉眠。
至于界中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楚医看的《生迹》小说,以及剧情力量是个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