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那一点点的好处,以后如何能约束族人?”
“是这样?”
“对,他不杀郑雄,只要闹得够大,以汉奸名义驱逐出家族,郑雄也完了。”余老太爷说,“昨日我与应澜的爷爷喝茶,他很担心你岳父。我让他带着你岳父来看看咱们闽粤宗族是如何处置汉奸的。”
余嘉鸿忍不住笑出声。
老太爷不解:“怎么了?”
“应澜还在跟我说,她想让她爸来开开眼界。”余嘉鸿借着机会说,“应澜昨夜不是让郑家大太太知难而退了吗?她就想把这一招用在她爸身上,她想让他爸代表叶家去捐赠。我给她出主意……”
余老太爷大笑:“你们俩可真是好女儿好女婿。”
“这也是孝敬亲长吗?”余嘉鸿说道。
郑家祠堂前人山人海,好在郑家的族人看见他们家的车子,为他们开了道。
余家的车子停在了郑家祠堂边上的空地上,并排的还有三辆小车。
余嘉鸿跟着阿公下车,郑家族长的长子迎了过来,带着他们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里供奉祖先的香火在门口都能闻到,一切都在准备中。
泉州同乡会的几位老板过来跟余家祖孙拱手,正在寒暄中,余老太爷见叶老太爷带着叶永昌和叶应章父子下了车。
“亲家来了,我去迎一下,失陪!”余老太爷跟几位老板说。
余嘉鸿跟着阿公去迎叶老太爷祖孙,他见他岳父比自己还不情愿过来。
余老太爷今日是同乡长者,他坐在郑家的贵宾位上。
郑家的族长和族老坐在居中和上位,族中兄弟子侄两边分列,郑家在南洋扎根很多年,家族子侄众多两边列了三层。
余老太爷作为泉州同乡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他给叶家祖孙安排了一个不太显眼却绝对能看清楚的好位子,余嘉鸿自然要陪自家岳父。
他跟两位长辈闲聊:“我和应澜本就想回来找爷爷和爸商讨一下抗战公债认购。”
认购公债这个事,叶老太爷早就知道,叶家肯定要踊跃认购,不知道孙女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余嘉鸿看着角落里记者拿着照相机,说:“我们想,山口夏子大庭广众说出那等言论,爸爸立刻与她断绝关系,足见爸爸深明大义,想来爸爸愿意为认购公债做出表率,代表叶家认购公债,我们翁婿两人一起烧债券,向大家表明我们两家人支持国内抵抗到底的决心。”
叶永昌听女婿说这种话,心口像是塞了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脸一寒:“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愿意去做,就自己去做,别拉上我。”
叶老太爷厉眼扫到儿子脸上:“这叫丢人现眼?”
“爷爷,爸不愿意去,我跟姐夫一起去。”叶应章说道,反正只要跟他爸对着干,爷爷一定会高兴。
叶永昌一边是自己的长子,一边是自己的长女婿,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孝心。
叶老太爷老神在在,以前管不了儿子,现在让孙子替他管。
祠堂鼓敲响,郑家族长祭祖,外姓人肃立,郑家人在前面磕头。
郑氏族人祭拜了祖宗,把五花大绑的郑雄推了出来,跪在了当中。
郑家族长声泪俱下,以羞愧之言,跟祖宗说了郑雄的所作所为。年份和数字比报纸上的详细,这一桩一件也是不怕家丑外扬了。
把郑雄的罪行控诉完了,郑家族长问郑雄:“你可有话说?”
郑雄再次看向两边,没有在人群里见到郑安顺,也没有看到他的二儿子郑安隆。昨晚,他老婆没来祠堂找他,他就知道凶多吉少。没想到今天一个人都没见到。
拼最后一线生机,他仰头看郑家族长:“我自知今日是逃不过一死了,大伯想要我的家财就直说。我身在南洋,做的是正经生意,也没犯法。就算和日本人做生意了又怎么样?”
郑家族长低头看他:“畜生,你以为我会稀罕你那些沾了同胞鲜血的脏钱?你以为我舍得让自己孙子过继给你这么一个汉奸,从此背负汉奸后代的名声?”
余嘉鸿听见这话,往他阿公那里看去,只见他阿公带着淡笑看着地上跪着的郑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