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和不讲道理之间游走。昨天,我看着你一直带着运亨,你们父子相像,你疼爱他,你要扶住他,我一边欣喜,一边悲伤。今日报纸上满城风雨,说蔡家太子即将即位,二房失宠。我明知是假,心里还是难以遏制地胡思乱想。我为什么这么疯?我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
蔡家大爷拿着手帕蹲下给她擦眼泪,他无奈:“你今日受的苦,都源自于我。是你为了我受尽了委屈,是我让你受人误解,是我让你左右为难。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不够大度。我终究是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肚量,我终究是想要独占你。而你,从来就不属于我一个人。”男人越是给她擦眼泪,二姨太眼泪掉得越多,她好像只是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蔡家大爷站起来让她靠着自己:“这怎么能怪你呢?”
“我自知是妾室,已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然更可怕的是三人成虎,一直被人说我城府极深,黑心黑肚肠,难保有一天……”二姨太哭得越发伤心。
她说的这话全然在理,小五来港才几日,原本太太平平的一个家,又是妖风四起,这种流言误解继续下去,还能有他们母子三个的活路?蔡家大爷一时间也无更好的办法。
过了许久,二姨太擦了眼泪,说:“走吧!家里人都等我们吃饭呢!不好让他们久等的。”
蔡家大爷回神过来,他想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串几何形状的祖母绿镶钻手链:“我知道这很俗气,但是我除了这些,我还能拿什么来表达我对你的歉意?”
“你何必呢?”说着二姨太眼泪又下来了。
蔡家大爷蹲下,把手链围在小妾纤细的手腕上,浓郁鲜艳的祖母绿和璀璨的钻石在雪白的皓腕上相得益彰。
“走吧!”两人出了房门。
蔡家大爷转身去两个孩子的书房敲门,房门拉开,双生子叫:“爸爸。”
蔡家大爷叹一口气,他揉着孩子的头,昨天宴会上也是如此,自己带着运亨交际应酬,运通只顾着自己和堂兄弟、表兄弟们聊天,两个儿媳妇也是一直在应酬亲眷,连孙子孙女都在和同龄的亲戚玩在一起,没一个人想过要带他们的亲弟弟,亲小叔玩。
一家子看似和和气气,却也严严实实地把母子三人排斥在外,若非如此,家里那些亲眷,怎么可能完全不给红莲母子一点机会?
蔡家大爷笑着对两个儿子说:“下楼吃饭了。”
“好。”
两个孩子走在前,夫妻俩走在后。
两个孩子下楼后,走到大太太面前:“大妈好。”
大太太点头:“好。”
又转过去,跟兄嫂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好。”
“好。”
运亨和运通两对夫妻一起站起来:“爸、红姨。”
几个孙辈也叫了一通,有个半大孩子去揪住大太太的手:“嫲嫲,可以开饭了吗?我今天下午上了一下午马术课,饿死了。”
还没等大太太说话,二姨太立刻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要是平时大太太肯定就说一句:“没事。”
今天她就微微叹了口气:“开饭吧!”
一家人落座,大少奶奶说:“今天开饭迟了,鱼有些老了。”
红莲已经说让他们久等了,还提?蔡家大爷不悦:“老了就老了,是不能吃了吗?”
大少奶奶一愣,低头吃饭。
二少奶奶说:“妈,那林家二小姐结婚的礼物怎么办?时间太紧了,一下子很难再挑到合适的了。”
大太太笑着安慰儿媳:“没事,我这里有你小姑送来的一条南洋金珠的链子,也是足够分量的,到时候送了过去就好了。”
蔡家大爷一听沉着脸:“林家二小姐的婚礼,喜帖半年前就上门了吧?这么多时间不够你们挑选合适的礼物,要从你们老娘那里拿首饰去送礼?”
“我……我从宝丰银楼订了意大利大师leonardo的一条祖母绿钻石手链,说好今天到货要去取,宝丰的老板说被他好友给拿走了,我跟他吵了,他……”二少奶奶本来就下午跟银楼老板闹了一通,受了委屈,这会儿又被公公这么说,心头更是难受,眼泪都要落下了。
听见意大利大师leonardo,蔡家大爷回味过来:“你妈说没事,那就没事,哭什么?”
他再看向老妻,却见老妻的眼睛盯着红莲的手,红莲的手已经放到了桌子底下。
大太太说:“既然老爷能一个下午拿到宝丰银楼意大利定制的手链,老爷跟宝丰银楼的老板关系好,一定能拿第二条。那就让老爷去拿了,我那一串金珠是小五一番心意,就不用送出去了。”
蔡家大爷愣了:“这种礼物的事,还是女人去做比较好。”
“是吗?我看老爷比我们做得好得多了。难不成还惦记我首饰盒里那点子东西?我首饰盒里的,有几件是我当年典当出去的嫁妆,后来你有了钱,帮我赎回来了一个零头,一半是小五送的,剩下的一部分都是晚辈们孝敬的,还有几件是那几年你送的。送我那所剩无几的嫁妆出去,别说样式古旧,那是我对爹娘的念想,其他的送哪一件都伤兄弟姊妹和孩子们的心。”大太太想了一下,转身上楼去。
很快她下楼来,把几个有年头的盒子摊开在饭桌上打开来,那都是蔡家大爷生意刚刚翻身,给妻子买的礼物,那时候钱不多,买的东西也不会有多精致贵重,最好的不过是一对两三克拉的方钻耳钉。
“老爷,这些都是你买的,你要送哪一件,你挑一件。剩下的,我也不要了。”大太太把东西放桌上。
蔡家大爷看着桌上那一堆,他现在早已看不上,也送不出手的东西,再看看二姨太手上的祖母绿,他深吸一口气,却也没好气:“行行行,我去想办法。”
在这个气氛下,蔡运亨的那点子兴奋全去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爸提那件事,想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偏生大太太这时候开口:“运亨,你刚才不是说要跟你爸说今天下午跟嘉鸿看仓库的事?”
蔡运亨看向他妈,他妈今天是怎么了?
老妻从来不会管公司的事,这两天怎么就着急把儿子往外推?
肯定又是小五母子,刚才红莲提三人成虎,流言多了,人人也就信了。
小五一直为她这个大嫂愤愤不平,搞得外甥也是一样。
小五肯定在老妻边上撺掇,要让运亨掌权,要是运亨有这个本事,他难道还不给儿子权力?老妻就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以为运亨跟嘉鸿一样有惊人的天赋。
蔡家大爷按耐住自己的脾气,问:“运亨,父子之间,有什么就说。不要让你妈觉得我不把你放心上。”
他爸说这话了,蔡运亨实在没什么兴趣说,不说又不行,只能把今天跟表弟一起看仓库的事说了,也说了表弟的想法。
蔡家大爷耐着性子听完,他笑出声:“会飞速上涨的是上环和中环,还有九龙城区,跟这里有什么关系?这里已经不是城市重点发展区域了。地价涨价是讲逻辑的,核心区域涨得最快也最高,边缘区域很难涨起来。这里边上靠近什么?风月场所?焚烧场?等西环和湾仔片区都拓展完了,然后才能轮到铜锣湾,那也得看怡和洋行怎么想,然后那里才有希望,你们认为要多久?”
这些话蔡运亨和表弟讨论过了,这种看法是站在当前角度看问题,因为是长期投资,所以要站未来角度看问题,蔡运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