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的。如果不离婚,迟早有一天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她的。我操持家里,我的儿媳为了你们一家四口,要吃鱼还是要吃肉操心,她在公司里打压我的儿子,把持我的财产,最后我儿子一无是处,她风光无限。”
“运亨也是我儿子,你真以为我会废掉自己的长子?”蔡家大爷又气又悲,“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蔡家大太太根本不管蔡家大爷说什么,她只顾自己说:“五年前,我发高烧,据说烧糊涂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儿子去请你,你陪了我一夜。凌晨我烧退了,你急匆匆走了,后来我看到了眼睛哭成核桃的她,从此,你再也没有踏进我房门半步。我这个年纪了,你我之间也不会有枕席之爱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连私底下说说话,讲讲儿孙,都不能了。我都没办法跟你说话了,我儿子的话,你能听半句进去吗?”
全家老少都瞪大了眼,不相信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被注视的二姨太眼泪潸然落下:“大姐,我没有……”
“什么没有?”二少奶奶打断了二姨太的话,“叔叔姑姑们都疼你们的大嫂,我要疼我的大嫂。”
二少奶奶也拿出帕子,对着二姨太:“八年前吧?不知道为什么,红姨您想着要给爸炖壮阳补肾的滋补汤了,每天早起炖汤,爸心疼地不行,让以后厨房准备,您说厨房里的人不细心,不放心。最后,是谁接下这个活的?是大嫂啊!今天鹿茸人参,明天水鱼猪腰,后天牛鞭羊鞭,你心疼老男人炖了有没有八天?大嫂给公公炖壮阳汤炖了八年。而且,后来您跟爸说您气色不好,您每天燕窝雪蛤,也是大嫂炖的,这也七八年了吧?天底下有哪家的长房长媳给公公炖壮阳汤,给小妈炖美颜羹的?我真不知道大嫂怎么能有那么好的涵养,忍住不吐口水的?我看见就作呕!”
二少奶奶嫌弃恶心的表情实在滑稽。
原本蔡月娥气得发抖,现在她走到自己大哥面前,仰头刮自己的脸皮:“面皮成尺甘厚!”
蔡家大爷脸已经涨得通红了,余修礼摇头:“面皮哪里只有一尺?城墙拐个弯叠双份,都做不出来,自己要睡小妾,没力气了,让长媳炖壮阳汤一炖八年的。人活着总是能开眼界的,我真是长见识了。”
“大嫂,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让他两个宝贝儿子来听听,他们亲爹亲娘是怎么喝壮阳汤把他们给造出来的?”蔡月娥问大太太。
她又走到侄儿媳妇面前:“你还给他们炖汤?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给这么一对狗男女炖汤?吃了让他们再多造几个孽种出来,分你妈的嫁妆?”
大少奶奶低头哭,二少奶奶转头给大少奶奶擦眼泪:“小姑姑,别骂大嫂,大嫂是想让大哥在银行里少挨几顿骂,她每天起早伺候着。我跟她说过,你就是整夜不睡,给他们吃龙肉,要骂还得骂,因为你占嫡占长就是罪过。”
“二少奶奶……”
二姨太刚开口又被二少奶奶截住:“二什么二?妈和大嫂一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才倒霉,要做蔡家的长房长媳。”
二少奶奶又转过来,笑着说:“各位叔叔姑姑,你们看看你们那儿有没有上好的官燕,最近燕窝卖疯了,大嫂寻了很久买到的燕窝质素不是很好,她担心红姨的老佛爷舌头能尝出来。”
“老佛爷?光绪帝?”蔡月娥看着自家哥哥,“光绪称帝的时候?咸丰应该不在了吧?”
“同治帝也不在了。”余修礼给老婆补充常识。
“他死不死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就是想巴望我大嫂死,好给小老婆腾位子。”蔡家三姑太太也站起来,往前到大哥面前,“呸,猪狗不如的东西!离了以后,你们好好在一起,逢年过节千万别叫我们,你们一家四口过去吧!”
蔡家三姑太太想了想:“大嫂,爹娘忌日,清明冬至,让运亨作为长孙主持祭拜,我们都要上门拜爹娘祖宗的。”
这是当他死了,才让孙辈主持祭拜?蔡家大爷,现在又是羞臊又是气愤,却也无法反驳弟弟妹妹。他开口:“我不知道是婉凝……”
“不知道?您是不想知道。红姨嫌弃鱼老了,您怎么知道怪大嫂的?厨房大嫂管啊!他们夫妻俩老实,一个在公司被你们骂,一个在家被你们说没用。妈受委屈您不想知道,大哥受委屈您不想知道,运通受委屈您还是不想知道,大嫂受委屈了您也不想知道,我受委屈闹了,您说我没教养。唯独他们母子三个,别人不想跟他们沾边,您倒是把这些当成委屈了,全怨别人不宠着他们了?我呸!”二少奶奶看着在一边默默流泪的二姨太,“红姨,装委屈我也会啊!”
说着二少奶奶眼泪刷地流下来,她委委屈屈说:“可惜我没找个有权有势有钱的老头子,没给人做小,委屈了,男人也只能让我委屈啊!鹿茸人参牛鞭虎骨……”
被小儿媳再提鹿茸人参,蔡家大爷恨不能挖地洞。
看着侄儿媳妇撒泼了,蔡家二爷咳嗽一声,站起来:“小敏,差不多就行了。”
二少奶奶立马收了眼泪,站在蔡运通身边。
这时,蔡家大姑太太也站了起来,跟自家男人说:“你们爷三个明天就去辞工,这口饭不吃也罢。”
大姑爷点头:“知道了。”
余修礼立马说:“大姐,大姐夫和两个外甥都是踏实肯干的,轮船公司以后要跑香港到上海的航线,应澜的车行也要新开车行,叶家也有百货公司,还有你外甥和大侄子不是要在一起做生意?找嘉鸿和应澜安排。”
蔡家大姑太太点头:“好,我让爷三个找外甥和外甥媳妇去。”
蔡家二爷看了一圈:“那就这么定了。”
大太太也站了起来,蔡家二爷说:“大嫂,明天早上九点,来律师楼,我和美月跟你一起看这个离婚官司怎么打。另外,你们务必不要再与我大哥私下沟通任何有关离婚的细节问题。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一切事务由我和他的律师谈。”
“好。”蔡大太太点头。
蔡家二爷又转身,跟自家大哥说:“大哥,本来亨通的所有官非都是我们律师楼处置的,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帮你打官司了,我得帮我嫂娘打,是大嫂也是娘亲。你自己找律师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蔡家二太太拉着大嫂的手,说:“大嫂,你看,有些事情你看着很难,其实真的要办了,也没那么难。美月离婚的时候,我愁得成宿成宿睡不着。可她真离婚了,看着她过得开开心心,我心里就踏实了。”
被拉住手的蔡家大太太低头,眼泪落在妯娌的手背上:“还好有你们!”
“你有我们,有孩子们,今天晚上睡一个好觉,明天起要应付满城风雨,但你要相信,台风过后,必是天高云淡。”蔡家二太太拿着手帕给大嫂擦掉眼泪。
就像当年她把弟弟妹妹们送出门,自己一句一句嘱咐他们,今天却是弟弟妹妹们嘱咐她,蔡家大太太点头:“知道了。”
刚想要离开,蔡月娥回头:“婉凝,你公公的滋补方子和要炖汤的药材还有吗?”
大少奶奶不知道小姑姑这是唱的哪一出,她只能说:“有的。”
“拿过来给我。”
“蔡月娥,你这是发什么疯?”余修礼着急了,“我们好好的,不吃那些短命的东西。你敢拿……”
大少奶奶看着小姑姑小姑父不敢动了,蔡月娥说:“我叫你去,你就去。别听你姑父的。”
大少奶奶进去拿,余修礼面红耳赤:“咱们都是要做阿公嫲嫲的人,你还折腾这些?”
“想多了,又不给你吃。”蔡月娥翻白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