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拉走。
娶了十七八个小妾的老板更是摸着胡子,自诩为典范,他从来妻是妻妾是妾,分得清楚明白,绝对不会让小妾爬到妻的头上作威作福,只有没脑子的,才会携妾忘妻。
也有从内地来的笔杆子犀利地指出,别五十步笑百步,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是时代潮流,这些纳妾的老板并没有比蔡老板好多少。
反正不管怎么说,蔡皓年总归是要被拿出来表一表,除了亨通,各家报纸热闹了好一阵。
终于,一直没有丝毫报道自家老板家家事的亨通旗下的报纸,发了一整版的情况说明。
一个是蔡皓年对元配夫人的道歉,细数了元配夫人陈氏秀英自从嫁入蔡家,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而他确实忘恩负义,负心薄幸,让元配受尽委屈。
在尊重元配陈秀英的意愿下,决定两人离婚。
他还说,他对婚姻走到这一步表示非常痛心,但是责任在他,所以他无奈接受这样的结局。
第二个是大家最为关心的财产分配问题。
这一点跟原来透露出来的消息相差颇大,看下来七八成归了大房,而且蔡皓年还特地列了这些年给二房买的珠宝手表等贵价物品,以作为他宠妾灭妻的佐证,这些他特地折了一笔钱补偿元配。
最后双方表示,未来不再是夫妻,但是还是亲人。
这个报道出来,读者风向又转,说薄幸男其实还算有良心,肯定之前是被狐狸精迷了神魂,但是他们不舒服的是,没有看见狐狸精被赶走的消息。
对此,蔡月娥也不满意,她明天就要离开香港了。来得时候蔡月娥心疼大嫂,走的时候,她心疼起了大哥。
大嫂当年是被那只狐狸精给搅合得日子难过,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明明她弄得大哥成了整个香港的笑柄,她居然还有脸赖在蔡家大宅,还死也不去美国。
而且大哥已经明确跟她说了,想要扶正是痴心妄想,她到死只能是个妾,李红莲说,她生是蔡家的人,死是蔡家的鬼。
大哥也跟她说了,以后不会让她去公司了,她说没关系,她就在家里打理家事,相夫教子。
大哥已经跟她分房睡了,她说她不会介意,她会给大哥铺床叠被。
再多说两句,她跟你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什么真爱大哥?还不是怕她去了美国,到时候再来一个青莲、黄莲和白莲,再生两个,把剩下的财产都分了。”蔡月娥恨恨地骂这只狐狸精。
余嘉鸿帮着他妈收拾特产,明明星洲都有,她非要带,从酱料到咸菜还有糕饼,甚至是普宁的话梅干,她说香港的更加正宗一点。之前一大箱已经让家里的船带回去了,这些都是她这两天又添的。
“妈,这样不挺好吗?有了这么母子三个,我大舅舅就没办法住进二表哥的家了。”余嘉鸿跟他妈说。
蔡月娥站起来叉腰:“余嘉鸿,这是你舅舅和舅妈,你就不想让他们和好吗?”
“不想。”余嘉鸿跟他妈说,“大舅妈说得明明白白,不想和大舅舅葬一起。她已经不想再见大舅舅了,您就别以为大舅舅能水滴石穿了,他这是痴心妄想。”
叶应澜将心比心,书里余嘉鹏要给她在余家做衣冠冢,都能让她恶心。想来大舅母是一样的吧?她也劝:“妈,大舅母决定离婚,是要多大的勇气?”
余修礼也跟她说:“将心比心,我要是纳妾,你会怎么样?”
“你敢?”蔡月娥瞪男人。
“所以啊!你也别天天骂人家狐狸精,说到底能被狐狸精勾住,还是男人没定力,你哥有今日的局面是他自作自受。”余修礼跟她说完,跟跟儿子儿媳说:“嘉鸿明天一大早要赶火车,你们俩早点回去睡吧!”
看着儿子带着儿媳回房间,蔡月娥有些疑惑,转头问自家男人:“修礼,是不是我的错觉?”
“什么?”
“我觉得大哥大嫂离婚,好像是从嘉鸿要拉运亨出来做事开始,然后一步步走向激烈,走到今天。是不是都是咱们儿子的算计?”蔡月娥问老公。
余修礼抬头笑:“你终于发现了?我以为你心甘情愿在里面陪着他演,早就知道了。”
蔡月娥捶男人:“你看出来了,都不告诉我?”
余修礼拿起报纸看:“告诉你了,你对你哥有愧,哪儿能演得这么起劲,这么情真意切?”
“你说我生了个什么东西?怎么能这么坏?”蔡月娥气鼓鼓地。
“难道你想你两个大侄子一直碌碌无为?只要结果是为了家里好,这叫有谋略,聪明。都说儿子像妈,都是你的功劳。”余修礼哄老婆。
被男人这么夸,蔡月娥开心,她抬头看老公,却发现不过四十出头的老公前额头发又白了许多,她心疼:“修礼,这几天你怎么又添了白发?难道是为了我哥?随便他去了,他有小老婆伺候。”
“不是。昨日国民政府决定撤出上海,上海只余租界尚存,其余地方全部沦陷,国军精锐已经折损六成,余家货船从海外源源不断把物资运用到香港,堆积在港口,往里运越发艰难,所以嘉鸿才要去武汉、重庆和昆明。”余修礼搂着老婆,把报纸给她看。
蔡月娥看着报纸上,国民政府发的《告全体上海同胞书》:“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仍坚如铁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奠定中华复兴之基础。”
儿子要去国内她担心,但是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
余修礼抱紧她:“不怕,嘉鸿不是去战区。”
蔡月娥点头:“我知道。”
隔壁房间余嘉鸿手里也是这张报纸,看的也是这段话。
上海彻底沦陷,江阴成了长江大门,再往上游就是国都南京,南京一旦攻破,往上是九省通衢的武汉。
现在物资大部分都是从香港经过广州运往武汉,如果武汉沦陷,广九铁路连接粤汉铁路这条线也就废掉了,物资进入内地就越发艰难。
余家轮船公司运过来的货物已经在九龙堆积,而且物资会在香港越堆越多,因为这个时候武汉还积了一大堆,这两三个月从上海、苏南和浙北内迁的工厂设备。
这个时候,大部分进内地的物资都仰赖香港进武汉,没有把滇越铁路给很好的利用起来。滇越铁路这个时候一年才三万吨货物,明年会有五万多,后年四十多万吨。
余嘉鸿上辈子就是管轮船公司,他记得到明年年中武汉沦陷,香港累积了大量的物资。他趁着现在就要分配进中国的通路,他要把堆积的物资从海防港,用滇越铁路运往昆明运,情愿物资堆积在昆明再从昆明慢慢疏散,也不要放在香港。
当然越南的这条通路的问题是,窄轨铁路,沿线多山洞,所以不利于大件运输,而且日本一直在给法国人施压,作为法国人的殖民地,这条线路不允许运输军需物资,但是民用的,如棉花、粮食、药品等都可以走,所以必须调配好,分类别去走。
电报一句两句说不清,物资接收方在兵荒马乱的时节,他们也很难有办法出来,余嘉鸿只能自己跑一趟。
人生得以重来,重走这一遭,个人之力,实在是蚍蜉撼树,唯有尽力而已。
叶应澜替他收拾好了行装,国内兵荒马乱,她自然担心,然,作为华夏子孙,这是义不容辞之责。
余嘉鸿抱着她安慰她:“不要担心,我走的路线是从粤汉铁路到武汉,再搭船到重庆,重庆去昆明,昆明到越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