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亏吧?”唐太太问,虽然自家亏了,但是印瑶琳的女婿要是也亏了,她心里就平衡点。
“小余先生今天抛了,赚了一百多万。”唐均豪说。
“这个余嘉鸿,可真是我们的衰神,要是不找他们家,最多就是等些日子运粮回来。找了他们家……”唐太太满腔怒气,她更是想到在南洋见到的叶应澜,对着她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小妈,你这么怪余先生算什么?他跟我说,不懂不要去炒,是爸爸自己去买的。”唐均豪知道亏那么多确实很可怕,但是炒期货这个事,交易所门前的河里,炒期货亏得跳河的水鬼最多了。
唐筠英过去坐在唐海生身边:“爸爸,别难过了!亏了就亏了。以后还能赚,我跟永昌去说说,要不下次你直接让永昌的女婿帮你炒?”
唐海生这个时候绞痛的心才好了些,虽然女儿说得有些天真,但是他做了叶永昌的老丈人,有了这层关系,大不了再跑两趟南洋,运几回粮。
唐太太的心口疼得厉害,自己跟叶永昌在一起这么多年,连孩子都给他生了,最后便宜了继女?
上海是叶应澜出生的地方,从妈妈去世,爷爷奶奶带着扎着白色蝴蝶结的自己坐船离开至今已经快十一年了。
记忆中的外滩,记忆中的南京路,还有记忆中的……叶公馆。
欧战纪念碑,二十四层楼上的自鸣钟……
叶应澜进船舱提了两个箱子出来,一个是她日常用品,还有一个里装的是给福根叔和阿妹娘姨的礼物。
自己走的时候还小,这么多年在南洋生活,她没想到福根叔和阿妹娘姨还这么记挂她。
“余太太,我帮你提。”一个男子走到她身边,帮她提箱子。
叶应澜感激一笑:“朱先生,麻烦了。”
“哪儿的话!我这是举手之劳,你帮我的,才是大忙。”
“就把书借你抄了两日,哪里值当您这么说?”
“真的,这本教材编写得很好,对我很有价值。”
叶应澜把谢德元给的那套书带了出来,在船上咖啡厅看,刚巧遇见这位朱先生,他看见她的书,颇有兴趣,借来翻阅后,追问是哪里买的。
聊了叶应澜才知道这位是大学的老师,他们学校刚好要开机械课程,要编写教材,想用来参考。
因为是朋友送的,叶应澜也不知道哪里能够买到,他就请叶应澜借他几日,叶应澜跟他不熟,只能船上借他这么几天,他还真是从早到晚都在抄写。
等快到港的时候,他送还书,书里还夹了好几张便签,针对她笔记上的理解,给出了他的注释。
叶应澜有些惋惜,不能跟他多请教一二。
“请!”朱先生伸手。
叶应澜和朱先生一起下了船,走过通道,刚刚出码头,叶应澜远远就看见了余嘉鸿,这人在跟人聊天。
余嘉鸿也看见了她,立马快步走过来。
叶应澜跟朱先生说:“朱先生,谢谢!我先生来接我了。”
“您客气。”朱先生把行李放在地上,准备离开。
听见一个惊讶的声音:“大哥。你怎么认识余太太?”
“船上认识的。”朱先生说道。
余嘉鸿今天一大早就来码头了,先去兴泰轮船,巡查了一番,看时间差不多,他就来客轮下客这里,凑巧碰上了颜料商朱家二少爷。
当时,余嘉鸿让他们家把库存颜料放出去,朱老板真的把颜料全部放了,这几天果然德国的颜料陆陆续续到港了,颜料价格也开始回落了。
加上这次余嘉鸿在生丝上爆赚,现在他在上海滩算是一战成名了。
朱二少爷巧遇他自然是要想说几句。
余嘉鸿一直盯着出口,看见叶应澜出来,立马就往老婆这里来。
朱二少爷高兴得说:“没想到这么巧。”
“余太太在看一本机械原理书,我刚好要编写教材,就冒昧想她借来一开,因此认识。”朱先生温文尔雅,解释详细。
朱二少爷更是兴奋:“那可真是有缘,大哥,幸亏余先生提醒,我们家才能及时出掉颜料。要不一起吃个饭?”
“改日吧?我们今天中午已经有约了。”余嘉鸿说。
“也好,哪天来我家喝茶。”
朱二少爷这么说了,两家正打算各自回车里。
那位朱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余太太,这两日,抄书我尽捡重要的抄了,既然大家认识,不知道能否多借两日?”
“当然可以。”叶应澜连忙拿起提包,给朱先生拿书。
朱先生接过书,高兴地说:“过两日,我一定送还。”
“不急,我应该在上海要待上一周左右。”既然大家认识,就真不着急了。
和朱家两兄弟分别,叶应澜和余嘉鸿一起去车上,上了车她问:“怎么突然说,要让我来劝三姨母女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