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
怎么提国内捐赠了?叶应澜不解。
他踱步走过来,站在她的对过,说:“听闻余太太,以女儿身,做了这么大的生意,颇有手段。”
颇有手段?叶应澜听不懂了,她有什么手段?无非就是在两个家族的庇荫下做生意,没有家族,她能做得起来?
他挑眉:“但是,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立马丢了给国内采办捐赠汽车的生意?”
“生意?”叶应澜皱眉,“你认为给国内采办捐赠汽车是生意?”
兴裕行采办的捐赠汽车,没想过要赚钱,还贴进了人工,幸亏她想出了以旧抵新,而且吴叔和顾叔都是有本事的,帮着她一起做,才能起了量来,有了库存打底,让兴裕行在几家给筹赈会供车的车行里做到价格最低,交期最短,常规车型,十天就能交货。
“短短四五个月,余太太已经交了一百多辆车了吧?”这位说道。
说他不知道吧?他知道她是余家的大少奶奶,他都跑兴裕行来了,他都知道她交了这么多车了。可说他知道吧?他怎么就不知道她给筹赈会的车价有多低,他怎么就不知道无论是叶家还是余家,几个月来捐的钱,买个百辆车都不止了,要真做生意,她也没必要做这个生意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给筹赈会购车,我们车行可是分文都不赚,还贴钱进去。”郑安顺走过来,很不高兴地说,“这是为国内抗战出钱出力,从来都不是生意。我们兴裕行上上下下,都是把抗战的车子放第一位的。”
他们三个现在都在门口,本来店堂里都有客人在看车,外头还有路人观望。
“是吗?”
“筹赈会的账目每个月公布,购买车辆,车辆的牌子,载重和性能都会详细写在账目里,张贴在筹赈会门口的公示栏里。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我们的车子价格就是最低的。”叶应澜走到外头橱窗上,橱窗上还有一张告示,她说,“你自己来看,就是因为筹赈会的账目公开之后,前来要求按照筹赈会价格买车的客人多了,我们出了告示,给筹赈会的车子价格,是本车行贴补的,所以本车行同型号卡车,本地的价格,比筹赈会的价格贵一到两成。”
叶应澜有些不相信日本人能这么蠢,而且会派这么蠢的一个汉奸过来,她冷笑:“上一次,那个日本人来我们车行闹也就算了。这一次,居然派你来?一个中国人,怎么会愿意做日本人的狗?这个离间手段也太拙劣了吧?给我滚出去!”
众人恨日本人,但是更恨为虎作伥的汉奸。
“狗汉奸,眼瞎啊!”
“打死这个狗汉奸!”
“打死他!”
“……”
众人情绪激动,冲上来要打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反应过来拔枪对准冲上来的一个人,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而此刻这个男人头上被一把枪抵住了,叶应澜:“把枪放下!”
“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这个男人问。
“一个蠢货,用最拙劣手段来挑衅的蠢货,一个没脑子的汉奸。”叶应澜说。
这人厉声:“你放屁,谁是汉奸?”
两辆车在路口停了下来,两辆车上下来五个人,其中两个叶应澜认识,一个是筹赈会的林先生,一个是筹赈会负责跟他们对接的姜先生。
另外三个人中,其中一位大约五六十岁,他快步走来,回头看林先生:“这……这是?”
老先生走到男子面前说:“明远,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先生也一路小跑到叶应澜这里:“余太太,这是重庆来的客人。”
叶应澜收了枪,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男子:“重庆来的客人?”
另外一位胖胖的先生连忙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
自家人?有这种自家人是倒了多大的霉?
“谁跟他是自家人?他说让兴裕行采办捐赠的车子是给兴裕行生意,还说余太太年纪轻轻做这么大的生意是因为有手段。这不是侮辱人吗?”人群中有人大喊。
“就是,刚才他还言语间调戏余太太,是个人吗?”
“余太太为了给国内采购车子,被日本人挑衅,处于两难境地,差点命都没了。”
“余太太的父亲,叶先生给国内采购药品,在上海虹口被日本人暗杀,尸骨未寒。余家和叶家为国内捐赠早就超过几百万,余太太的先生在国内奔波,余太太却被一个从内地来的公子哥儿质疑她用手段拿到了捐赠车辆采购权?”
“……”
听着这些喊话,这完全是事先有准备的?叶应澜反应过来,刚才瞬间就爆的场面,和现在煽动性的语言,这是在煽动情绪?
这个人又蠢又好色,有人知道他来了之后,抓住机会挑事?
如果自己给林先生面子,不想让事情搞大,说一声误会,这件事能过吗?恐怕不会让群情激愤的人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