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丝特接过药一口喝下,然后听话的拉起床帘休息。
她当然不可能一下就睡着的,只是确实浑身乏力,所以不太想管任何事情。
不过,从埃丝特露面之后,德拉科好像一下变得不怕疼痛了一样,一直到包扎结束都没有发出大的声音。
“好了,你这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很快就能好的。”
“真的吗?我为什么觉得还是很疼?”
“很疼吗?我加了止痛药水,看你一声不吭我以为药水已经起效了。”
“就是很疼,我不喊出声是不想打扰其他人休息!总之我胳膊好像断了一样疼。”
“没道理啊,并没有伤到骨头,可能是你心里因素吧,你先待在医务室休息一晚,看看后面的情况吧。”
……
后面的话埃丝特逐渐听不清楚,药劲上来,她困倦的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天色昏暗,黑压压的乌云堆在天际,一副风雨欲来的场面。
在一处小屋里,有着两个模糊的人影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眼睛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似乎躺在什么柔软的地方,不能动弹,看不清也听不清楚。
她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于是她努力的想让自己从梦里清醒过来。
“不能……”
“……预言……是……”
“我们必须……走!”
“可……家人……我不想……!”
“……女儿还小!你忍心……后尘?”
“他死了吗?……确定吗?”
“走吧,走的远远的……”
“永远守护着这个秘密。”
……
争吵的声音凌乱破碎的传入她的耳朵,她只能捕捉到几个词,根本无法拼凑成一句连贯的话。
有一阵风吹开半掩的窗户,夹杂着几滴冰凉的雨滴飘进屋内。
埃丝特感觉到自己脸颊上传来一丝雨水的触感,她努力挣扎,却是徒劳,根本无法站起或者移动。
争吵的声音突然停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关上窗户,然后靠近她。
“睡吧,我亲爱的孩子,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轻柔的女声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忧伤,轻声哄着她,就像哄着婴儿入睡那样。
“埃丝特!埃丝特!醒醒!”
梦境戛然而止,埃丝特猛的睁开眼,在一片昏暗中,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担忧的灰蓝色眼睛。
“德……德拉科?”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少年,语气轻缓,好像一阵风一样轻柔的飘过。
“你总算醒了!你知道你从天亮睡到天黑了吗?还不停的发出无意识的声音,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喊庞弗雷夫人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
德拉科皱着眉头,说出了一连串的长话。
埃丝特这才注意到少年手里亮着光芒的魔杖和周围昏暗的天色。
“我……我睡了多久?”
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不得不咳了一声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现在已经过宵禁时间了,你说你睡了多久?”
竟然一觉睡那么久了吗?
夜游
埃丝特刚刚被叫醒,意识还有些涣散,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站在她床边的德拉科看到她这个动作竟然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不是他平时常有的带着冷嘲热讽意味的冷笑,而是一声淡淡的轻笑。
“你这是试图把自己脑子里的水晃出去吗?”
他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说道。
埃丝特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切,不识好人心。”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漫不经心的微微晃动魔杖,那杖尖上的一小团光芒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你都不知道你刚刚睡着时候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做噩梦了,你得感谢我把你喊醒,不然你可就要被梦吓哭喽。”
“谢谢你,但我不会被吓哭,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噩梦。”
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梦,她醒来已经快要把梦里的那点内容忘干净了。
“随你怎么嘴硬吧。”
德拉科冷哼一声,准备扭头回去休息。
他今天受伤时的表现,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是借题发挥,但也有着一部分真真切切的害怕与恐慌。
所以哪怕到了夜晚,他的伤口已经在逐渐愈合,可他内心的那股恐慌还没有彻底散去,脸色依然苍白一片。
也正因此他没有睡着,所以才听到了埃丝特梦中无意识的痛苦呢喃,然后下意识的叫醒了她。
说实话,他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长记性。
明明早就知道埃丝特不会领他的情,还一次次的心软。
早在最开始,她把蛋糕糊在自己身上那次,本来他是十分气愤的,按照他原来的性格,高低也得给对面不长眼的人下两个恶咒,但是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嚣张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少爷难得发了一次善心。
只是口头警告了她两句,然后随手拿了她一本书做惩罚,已经十分宽宏大量了。
而且书也不是不还给她,只是想让她焦愁两天而已。
然后再看看她是怎么对待他的。
本来听说她在魔药课上昏倒,然后害得自己被罚他还没有真正怪她,只是觉得她胆子太小了点。直到后来她不再伪装懦弱,他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她当初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