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均礼说可以去供销社买,北城军属大院的供销社挺大的,卖的东西也多。
吃完早饭,谢均礼就把徐玉清拉到房间,从里衣内衬里掏出一大把东西。
这把东西太大了,花花绿绿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所以,直到洒在桌子上的时候,徐玉清才回过神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啊······”这些居然都是钱,徐玉清震惊的抬头,看了一眼谢均礼现在的动作,深深觉得他才是这个时代的富翁。
“这些都是我这年的月薪,还有奖金,还有票。”谢均礼说道,他之前也没怎么在乎,拿到钱了就随意放进去,也是今天看,才觉得挺多的,心才稍微放下来。
这样,才够她花。
“没存起来吗?”徐玉清问道,谁家里会放那么多钱啊,不弄个银行卡···啊呸,存折吗?
谢均礼摇头,“没空。”
何况他放在单身宿舍,都是军人,安全系数更高。
徐玉清看着谢均礼一副‘这点钱没必要’的表情,深深的嫉妒了,他这就是凡尔赛啊,这么多钱啊,洒下来小半张桌子了!
“数一数?”
徐玉清眼睛发亮,她也很久没看到这么多现金了,真钱摸在手上就是满足。
谢均礼坐了下来,还好这房间里有两把椅子,不然还不够坐的。
“我给你整好,你来数吧。”谢均礼柔声说道。
徐玉清有些害羞,但是顶着谢均礼略带催促的眼神,她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说道,“就按你说的吧。”
这一数,数到徐玉清肩膀都酸了,才大概整理好。
光是现金就有两千六百一十二元,还有很多票,不过大多都是不常有的票,至于糖票肉票粮票什么的,谢均礼解释道,有些战友家里人多不够,就会换一下。
谢均礼之前一直都是在食堂吃的,自然无所谓,现在,却有些后悔了起来。
徐玉清没注意到他,为难的看着钱,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她真的要帮忙管钱?可是······
她有些犹豫,刚刚看到钱一时之间被迷惑了心智,现在回过神来,才发觉不合适,可是事已至此。
“钱真的给我管?”
“嗯。”
“那行吧。”徐玉清答应了下来,不过,“我会做个账本,有啥支出我都会写下来。”
谢均礼人比较节俭,不喜欢乱花钱,但是既然决定给徐玉清的,他认为该怎么处置都由她来,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人对钱这个问题算是谈妥了。
突的,徐玉清抬起头来,问道,“昨天花的钱,你还给人家了吗?”
“嗯,还了。”
他早上先去取的钱,然后去的食堂,于耀文媳妇正好就在食堂工作,他给的他媳妇。
得到回答,徐玉清点点头,“那就行,你今天要工作吗?我想去供销社。”
“晚点得去一趟,汇报一下任务,我先带你过去!”
谢均礼立刻说道,没有一丝犹豫,甚至他心中还在后悔,早知道就不为了一个鸡蛋说一会帮管一下三团了。
谢团长看着自己媳妇儿,心中万分后悔,可是答应下来的事必须得做,所以,供销社门口,谢均礼满腹担忧的看着一心准备买买买的徐玉清,嘴里不停嘱咐,“你先别买太多东西,等回去写个单子,明天我来买,等空了我做辆拉东西的小车。”
徐玉清又不笨,她自己力气小,供销社虽然离家属院近,可是怎么也得要十分钟呢,从家属院回家里也得要好几分钟,这么远的路程她不可能买很多的。
她现在就是想买点肉,买点基本的调料就好了。
至于素菜?可以叫谢均礼去饭堂打回来,她现在只想吃肉。
现在还早,供销社的人不算多,可即是如此,每个进来的人眼睛都不在专心的买东西,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的那对小夫妻身上。
徐玉清是个敏感的人,她感受到了身上的目光,看着谢均礼的眼神也逐渐有些无奈了,“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早点回来吃饭就行,记得打点素菜。”
谢均礼点头,手里拿着刚刚他洗干净的饭盒,揣着担心走了。
两人这来个供销社还舍不得分开,黏黏糊糊的样子,直看的其他军嫂啧啧称奇,这一团的谢团长怎么看起来这么粘媳妇儿呢。
徐玉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没看到其他军嫂好奇的眼神,认真的开始买起东西来。
供销社的肉不多,每天就只有那么一点,因为舍得拿肉票买肉的人不多,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多年。
徐玉清算是运气不错,居然看见了五花肉,这五花肉层次特别好,肥瘦均匀,几乎是一眼,她就看中了这块肉。
“同志,麻烦给我切这块肉。”
售货员抬起头来,一愣,她刚刚上班,从后门过来的,并没有看见前面的一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军属大院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姑娘?你是文工团的?”售货员问道,手上的动作不停,手起刀落,一刀肉就下来了。
徐玉清摇摇头,刚要回答,旁边就挤过来一名军嫂,“哪啊,这是谢团长的媳妇儿,刚从乡下过来呢!”
说完,她看了徐玉清一眼,又转过去看售货员,“也给我来一点肉,切瘦点的啊,肥的腻死了,也就只有那干活多的得补补才不觉得腻。”
她这一出自唱自演,精彩的不行,徐玉清好笑的拿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肉,这肉还是用草绳穿的,挺有仪式感。
接过肉,“嗯,我是新来的军嫂,多谢同志,这位嫂子,也不和你多说了,我要给我们家那‘干活多的’多补补了。”说完,不管这位嫂子不停变换的脸色,徐玉清悠然的拎着肉,去了另一边,买酱油和冰糖。
来到这个柜台,徐玉清就看见有个小个子的女人,脸软软的,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人都那么热情的吗?
徐玉清无奈的看着凑过来的女人,好像要讲什么悄悄话。
“刚刚那个女人可是梅姐的妹妹,以前和谢团长相过亲的。”
这句话出口,徐玉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刚刚的女人,脑子转过来后,她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刚刚仿佛告密一般的女人,“所以呢?”
王芸芸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冷淡,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支支吾吾的,“没···没有,就是说一声。”
徐玉清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转头购买自己需要的油盐酱醋了。
她其实能够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和谢均礼相亲过,可是没成,现在来针对自己。
拿到自己需要的调料,徐玉清也没什么要买了的,再买也就提不动了,她拿着东西,施施然走出供销社。
现在天气凉得很,还好北方是干冷,不会冷到骨子里头,衣服穿够了就没问题了。
慢悠悠走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刚刚的女人。
“诶!你等等啊!我家就在你家前头。”王芸芸喊道,她手里提着一袋糖,是她好不容易从嘴里抠出一点钱,答应了孩子买的。
她和丈夫张德福两人,加一个孩子石头,可是花销大的很,都是因为老张那边乡下一堆人要养,可是她也不敢说话,因为王芸芸爸妈只有她一个,也得每个月寄钱过去。
将心比心,两人都得寄钱,家里自然就得省吃俭用。
就是手里这一袋糖,都是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