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白、冰冷的。
寻常人身上有气,他更愿意把它比作一个个刚出笼的包子,雾白的生气愈大者,身体越是强健、寿命仍长,而气越小者,身体内衰不止、命不久矣。
修道之人的气更是比常人凝实,尤是修为高者,自成形态,于他而言比常人更加好认。
故而一切的异常也显得那样突出…穆青看似是活的,却毫无生气,而玄桓似是为神,却半点修气也无,散出的气很淡很浅,带着股隐约的腥臭,冰冷至极。
他很早之前便发现了这两个奇怪的‘人’,可这世间之事奇怪的本就太多了,他甚至无法跟人分享什么…而他们的死活,又与他何干呢?
拓跋弘想,或许再来一次,时间逆流,他仍然会坚定的主动去接触她,去窥探她身上的秘密…甚至于将这抹他人生所见的第一缕色彩,贪婪地纳为己有。
色彩给他所带来的强烈震撼绝不亚于一个失明百年的瞎子重现光明。
在黑与白的世界里,绫杳显得那样特别。
她的皮肤是白里透粉的,头发是黑色的…
她炽热而多彩,人息川流,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所在。
他尤为讨厌他人直勾勾地看着他…可反过头来,他几乎常常会藏在人群中、阴影中、长梁上,近乎贪婪地望着一无所知的娇小身影,常常不间断地看上几个时辰。
他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她隐藏之下的真容,可直至看见那玄拓副撕毁的画像以及魔族广传的
‘王后’之像时,他的嫉恨几乎如车轮碾烂的西瓜般汁水四溅,后知后觉的占有欲如同随手丢弃在荒地的一粒种子…一旦发芽,终会肆无忌惮地遍布整篇荒野。
拓跋弘曾是期待的,期待着玄桓狠狠将面前之人赶跑之后,终有一日发现她就是他苦苦寻觅的人…而如今,这种期待终转变成了莫由来的害怕。
明明只有他…明明只有他才能——
思绪繁杂间时间的流速都好像变慢了,他近乎是慌乱地想要找些什么来掩盖真相的暴露,体内再度翻涌的热潮却支配着床上之人皱着眉挣扎着翻了个身,衣裙敞露间,遮掩的破碎布料再度滑落,直直沿着薄薄的肩背一路而下,嫩滑的裸背因为常年的修道习武结实紧致,然吸引人的却并非蝶翼般绽放的胛骨……
异色的长眸倒印,脊背之上,长长的疤痕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愈合淡化,直至彻底毫无痕迹与周围的皮肤融到了一处,光滑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