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塌前闯,“臣妾说的都是真的,求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崔太妃几乎要气炸了,“哪个要你殉葬?我朝就没有嫔妃殉葬的先例,你诬陷哀家好救你儿子,荒谬,无耻,看看你这样子,简直和疯子无异。”
“太妃要臣妾殉葬,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啊皇上!”贤妃跪在龙塌前大哭。一时间太妃的呵斥声,贤妃的哭闹声,声声高亢,把个肃穆威仪的麟德殿搅得跟菜市场一般。
王怀德看不下去了,提高声音道:“请太妃、贤妃娘娘稍安勿躁,皇上已经醒了,是非曲直,自有皇上论断。”
贤妃哭声立时小了许多:皇上没死,她不用殉葬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见高太监引着七八位朝臣步入寝宫,个个眼含热泪,激动不已。
太妃身子晃晃,脸色渐渐白了,这些人能进来,要么是她安排的侍卫被做掉了,要么是已经反水了。
高太监暗暗瞥她一眼,不阴不阳笑道:“一听说皇上醒了,宫里宫外,大家伙都高兴得很呢。”
皇上苏醒,再以皇上需要静养为由拦着朝臣不让进,就有矫旨挟持皇上的嫌疑了,说你一个谋逆都有可能,那些侍卫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毕竟皇上是登基二十余年,握有实权的天子,不是傀儡小娃娃。
高太监一伸手,拦住偷偷摸摸想溜出殿门的李素诘,“三殿下,这个时候,你不在御前尽孝,又要去哪儿?”
李素诘支支吾吾,只拿眼神瞟崔太妃。
崔太妃心一横,喂了这么多天的药,她就不信皇上能完好无损!因问道:“太医呢,皇上现在情况如何?”
昌平帝醒是醒了,可口不能言,嘴角流涎,手脚僵硬,明显是中风之症。太医不敢隐瞒,如实禀报。
不能说话可如何下达旨意?人们不由面面相觑,刚刚缓和的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
趁人不注意,殿外的苏宝珠悄悄摸进寝宫,顺着墙边来到帷幔后,与高太监耳语几句。
高太监眼神微闪,跪在龙塌前轻声道:“皇上能听见老奴说话吗?听得见皇上就眨眨眼睛。”
殿内众人齐齐屏声静气,目不转睛盯着昌平帝的眼睛,就连崔太妃也忘了质问苏宝珠,只不错眼地盯着龙塌。
昌平帝眨眨眼。
高太监又道:“七殿下进献的鹅氅变成了焦尸,此案疑点重重,大理寺却拖延不审,一直羁押七殿下不放,是否先放了七殿下,此案交由御史台审理?”
昌平帝眨眨眼。
高太监立刻转身道:“皇上有旨,着御史台审理七皇子案,七皇子暂居王府,配合查案。”
“慢着!”崔太妃喝道,“荒谬至极,是人就要眨眼。高林,你故意利用这个漏洞给李蕴玉脱罪!”
说着,她就往龙塌前冲。
南妈妈闪身挡住她的去路,语气幽幽,“崔娘娘,先太后的病榻前,你也是这样闹的。彼时先帝刚刚薨逝,太后想要把皇上记在名下,以嫡长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可你就是不同意,生生把太后气得晕过去,自此再也没有醒来。”
“如今又要再以言语相激,让皇上再也无法醒来吗?”
殿内一静,人们不由想起当今继位时的那场腥风血雨。皇上虽是长子,却是浣洗婢所生,母族比他高贵的皇子不服他继承大统,在先帝出殡那天悍然宫变。
那天宫中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皇上差一点就随先帝去了。
如果南妈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动乱,本可以避免的。
只因崔太妃的一己私利……
投向崔太妃的目光尽是不满,有家人死在那场宫变里的,更是眼神带刀,冒着森森的寒意。
“大胆,居然敢胡乱攀咬哀家!”崔太妃怎肯认账,厉声喝道,“你可有证据?拿不出证据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