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这般心性坚韧之人,在失去自己的自由和意愿时,都如此的绝望痛苦,何况脆弱的皎皎。
倘若让她走了长姐的老路,恐怕他们现在已经看不到她了。
傍晚时分,温皎皎一行人总算是到了云州城,看着热闹非凡的云州街道,温皎皎一点都不觉得陌生,而是一股久违的回家的感觉。
温皎皎虽然不常回云州,但云州属于萧家的封地,也是萧家历代居住的祖地。
刚到云州城门口,温皎皎就看到了二伯母秋楚和堂嫂柳玉卿在那等候着他们。
看到他们都平安回来,忙笑着迎了上来。
“你们总算到了,听说官道那闹了贼匪,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秋楚拉着萧玉容的手好一顿说,看着骑在马上的皎皎,秋楚满脸的心疼,“皎皎怎地瘦成这般了?”
萧玉容神色中尽是苦涩,“嫂嫂,回去我慢慢同你说。”
秋楚点头:“好,先回去,府中已做好饭菜,就等着你们回来。”
说罢,秋楚对着温皎皎笑着道:“皎皎也定是饿了,舅母和大嫂嫂做的都是你最喜欢的菜。”
温皎皎也笑道:“舅母和嫂嫂辛苦了,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定要好好吃一顿。”
这边柳玉卿笑的眉眼弯弯,“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
说着,柳玉卿一拍萧长风的腿,萧长风眉头一扬,伸手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拉到马上,让她坐在自己前面。
柳玉卿手肘往后推挤着他,“你往后稍稍,我来骑。”
萧长风揽着她道:“你能骑了?前两天不才摔怕了?”
柳玉卿:“不就是骑个马,这不是有你在嘛~”
萧长风手松开缰绳,宠溺的看着她:“那你试试。”
温皎皎看着成亲好几年感情还极好的大哥大嫂,面上也带着一股欣慰的笑意。
这一世大哥大嫂依旧如前世般,看来无论重复多少世,相爱的人依旧还会走到一起。
从小就这样
夜晚,温皎皎一众人回到了云州萧府,萧家除了在关外的二舅舅萧策,全都到齐了。
温皎皎看着一大家子都在饭桌前,身边全都是自己的亲人和最爱的人,那因为身体郁结的心情好了许多。
饭桌上全都是自己最爱的一些吃食,尽管她没有任何食欲,还是不忍辜负舅母和大嫂的心意,也不想自己那病恹恹的样子让大家担心。
饭桌上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关注在温皎皎身上,秋楚给温皎皎夹了一块香气诱人的五花肉放到她碗里,坐在她对面的嫂嫂柳玉卿也不停的给她夹着菜。
温皎皎吃了两口,心下发腻,夹了一口青菜吃,又觉得寡淡无味的很,一样是吃不下的。
“皎皎,你已经很久没有喝到云州的梅子饮了,云州的梅子第一波果子刚出,我给你从常去的铺子中给你买来了,你看看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萧玄安倒了一杯梅子饮给温皎皎,温皎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滴眼泪就掉到了杯中。
温皎皎拼命忍耐着,在萧青泽说了一句:“皎皎,你怎么哭了?”之后,温皎皎再也憋不住那股泪意,将杯子放下转头就埋到阙梧的怀中,把眼泪全都哭到他身上去。
萧家众人看着温皎皎埋在阙梧怀中,肩膀不停的耸动着,那哭声憋着劲,像是不敢哭出来一样。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安慰这被病痛折磨的小姑娘,看她这般,就知道她是怕他们担心,形成的一种条件反射,做什么都憋着忍住。
看着温皎皎这副模样,他们一颗心也跟着揪着疼,秋楚也低着头默默的在那抹眼泪。
柳玉卿和萧长风对视一眼,柳玉卿起身走到温皎皎面前,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皎皎,姐姐带你出去逛夜市好不好?”
说完,柳玉卿又道:“只有我和你大哥哥。”
说罢,柳玉卿和阙梧对视一眼,阙梧心下明了,松开了搂着温皎皎的手了,柳玉卿顺势就将她抱了起来。
温皎皎还在情绪中,抱着柳玉卿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肩上,在那小声的抽抽着。
柳玉卿给了饭桌上众人一个眼神后,像抱着一个孩子般抱着温皎皎往外面走去。
走到萧府外面,萧长风对妻子道:“我来背皎皎吧,她现在可比小时候重了不少。”
“呜呜呜我不胖”
温皎皎从柳玉卿肩上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的满是泪痕鼻涕的脸。
柳玉卿嗔怪的看了萧长风一眼,说道:“就是,我们皎皎可不胖,你呀,就是不会说话。”
说着,柳玉卿示意萧长风去拿自己腰间挂着的手绢,给皎皎擦擦眼泪。
萧长风取下柳玉卿的手绢,仔仔细细的给温皎皎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
“我这不是怕累着你么。”萧长风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背,“来,到大哥哥背上来。”
温皎皎看着现下只有大哥和嫂嫂二人,便不再遮掩住自己的情绪,趴到萧长风的背上,然后哭了一路。
萧长风感觉到背上一片濡湿,无奈道:“姑娘家果然是水做的。”
幼时温皎皎就喜欢在他背上睡觉,不是流口水就是流眼泪。
“皎皎不要憋着,想哭就放肆哭。”柳玉卿安慰她道。
温皎皎儿时来云州时,柳玉卿便时常带着她一块玩。
柳玉卿和萧长风青梅竹马,她刚及笄萧长风便向柳家下了聘礼,定了亲,没两年二人就成亲了。
只不过二人一直没有孩子,皎皎每每来云州最喜欢粘着他们两个,每次三郎萧青泽都屁颠屁颠的跟在这个妹妹后面,只是皎皎嫌他总是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不愿意和他在一块玩。
有一次萧青泽刚到泥里打了滚,就去抱皎皎,也沾了她一身的泥,当即她的哭声震天,一屁股坐在地上,萧长风去拉她,她就耍赖抱着他的腿说什么都不肯走。
皎皎从小就这样,一旦谁惹她不开心了,她就坐地上抱他们的腿不走,谁来了都一样,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被她抱过腿。
最后他故意拿着大棒子说要揍萧青泽一顿,萧青泽不像二郎萧玄安那样性子倔强,他油滑的很,那棍棒还没有打在他的身上,就哀嚎的在地上打滚。
皎皎一听他在那惨叫,立即就不哭了,站起来去抢萧长风手中的棍子。
“不要打三哥哥!”萧长风看着小姑娘抢不到他的棍子又要哭的模样,赶紧一扔,抱着被萧青泽弄的脏兮兮的她回到府中。
结果就是他那脾气暴躁的二爹,看到三郎和妹妹身上一样的泥水,拿起棒子从萧府追到外面的大街,又从大街上追回了萧府。
三郎和二郎从小挨揍挨的最多,二郎性格倔强,总是会默默承受,也不知道跑,把他打死都不会坑一声的那种。
三郎却是在知道自己挨打的那一刻就立马跑,到了后面跑到要他老子用马才能追的上。
不管他再怎么跑,这一顿打是必须得受的,越跑他二爹就越气,挨打的就越多。
本来已经止住了哭的皎皎,看到三哥哥被拎着后领子后来摁在院子里挨揍,又立马就抱着他二爹的腿在那哭。
皎皎一哭,就算是石头般的心都会软下来,三郎也因此逃过一劫,不过也被二爹逮到兵营中听训去了,对于萧长风来说,还不如挨一顿打划算。
他爹的这个练兵方式,就算是他都有点遭不住,每次他们三兄弟被一顿训下来,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