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地应道:“这位好汉,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伸手捏了捏那土匪腰间系着的皮带,栗子群毫不客气地低声喝问道:“茶碗寨里一共有多少人、枪?守关卡的有多少人、多少枪?多长时间换岗一次?”
“茶碗寨一共五十来号人,长枪倒是有六十多支,还有五支短枪,两支花机关和一挺轻机枪!守在茶碗寨关卡上的有七八号人,清一色都使长枪,轻机枪也架在隘口上。一晚上换一回岗,月亮升到头顶上之后,一炷香的工夫就能见着换岗的人来!”
“两支花机关在啥地方?”
“茶碗寨里当家的收在他屋里,寻常不叫旁人碰!”
“有手榴弹没有?”
“拢共就二三十个,都在隘口两边的山顶上存着,也都有人把守……”
“今晚上换岗的口令是啥?”
“这位好汉,看着你也是军伍行里出身的好手,你该是知道的。就现如今这世道,出山就能碰见日本人,回乡估摸着也没好日子过,大家伙活一天都是捡来的,谁还过得那么较真?刚占了茶碗寨的时候,倒是还正经照着军伍行里的规矩,设明哨、暗哨、游动哨,可现在……谁还搭理那些个闲事?”
“哪儿这么多废话?!口令是啥?!”
“压根就没口令啊……都是一块儿厮混出来的弟兄,谁见谁还能不认识?再说这大晚上的,能从茶碗寨方向过来的,那也只有自己人哪……”
“那来换岗的人,就不怕你们被人给摸了?”
“我们藏着放哨的地界,左近周遭都插了木刺、竹签,寻常人走过来就得叫扎穿了脚板,哪儿还能摸了我们的哨?可就是真没想到,你这俩兄弟能从树上跳过来……”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钟有田猛地插口狞声低喝道:“你们上回去祸害大武村里的乡亲,到底去了多少人、枪?”
惊惶地看着钟有田用烂泥抹出来的大花脸,仰面躺在地上的土匪急声叫道:“天地良心哪……真就去了二十来号人、枪,捎带着还亮了一支花机关压阵,再多一个都没有了!”
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看蹲在不远处、显然是听见了那土匪答话的莫天留,钟有田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朝着栗子群低声说道:“队长,我再去问问那边那家伙?”
“抓紧着点儿,眼看月亮就升到头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