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没个两斗新麦子,怕是换不来吧?我要是没看错……老栓哥,这是你自家的手艺吧?”
耳听着莫天留夸赞自家手艺,堵在屋门口的汪老栓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闷声朝着莫天留应道:“这手艺……太平年景的时候,倒也真能拿出去换个仨瓜俩枣的嚼裹儿。可现如今……家里有磨都用不上了——谁家还能有粮食呀……”
使劲抽了抽鼻子,莫天留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瞅着这磨道跟水洗过似的干净,就知道这石磨有日子没派上用场了。老栓哥,我闻着你屋里都没烧灶的烟火气,这是有几天没动烟火了?大人还好说,孩子……可遭罪了吧?一会儿等我那兄弟拿了粮食来,咱们也都不讲究那许多了,粗粗磨个一道的麦子,先熬些麦面粥给孩子们喝。”
只一听莫天留说有麦面粥入口,藏在屋子里的两个孩子顿时尖细着嗓门儿叫嚷起来:“好啊……有麦面粥喝了……”
“麦面粥好喝……比黑豆糊糊好……”
才叫唤了两声,躲在屋子里的汪老栓媳妇已经忙不迭地捂住了两个孩子的嘴巴,颤抖着声音朝堵在门口的汪老栓叫道:“孩子他爹……咱家……咱家可不能掺和那些事儿啊!就是一家人饿死,你可也不能啊……”
扭头看了看抱着两个孩子、满脸惊惧模样的媳妇,再瞧瞧两个饿了好几天的孩子脸上渴望的神色,汪老栓无奈地重重一跺脚,转头朝着莫天留叫道:“天留兄弟,旁的话咱们也都不说了——就我这身板,这性命,你看着能换多少粮食,给了我媳妇和孩子就是!我……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