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粮汤,守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一边眯着眼睛闪躲着扑面而来的蒸汽,一边大声朝着那难民之中的主事人物答非所问般地应道:“老乡,咱们队伍上不兴叫老总,都叫同志。要是您觉着不顺口,那您瞅着岁数,叫我个大侄子都成呐!老乡,你们是从哪个县过来的呀?”
“这可是不敢呐……同……同志,我们是从宫南县逃难过来的。这一路上几天几夜,可是把人给累毁了、冻惨了呀……”
“宫南县过来的?宫南县武工队,这会儿怕是还在跟鬼子厮拼呐?”
“同志,您说的是严大河严队长吧?那个是个实诚汉子,当初答应过咱们的,有鬼子来了,他给大家伙殿后,可当真是说到做到了呀!就昨天下半晌的时候,我还能听见身后严队长带人跟鬼子厮拼的枪声炮响。只是……且战且走的打了几天几夜,怕是严队长也都快打脱力了?那枪炮声都稀稀拉拉的了……”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大部队已经派人过去增援严队长了,一定要替乡亲们抢出撤退的时间来!老乡,一会儿招呼着您村里人,一人喝一碗杂粮汤暖暖肚子,再领上些干粮,这就朝着山里涂家村的方向走吧!一路上都有涂家村里的乡亲们引路,错不了道路的!”
“这敢情好……只是这粮食,都是各位老总……各位同志,从自家嘴里省出来的?那他们可咋办?”
“咱们八路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不就是饿几天肚子吗?这都不算事儿!您只管照应好您这一村老小就成!”
挥动着手中大勺搅了搅沸腾的杂粮汤,再小心地从灶旁搁着的土陶罐子里抓了把咸盐洒进了锅里,那守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朝着站在自己身边那难民中的主事人物一伸手:“大爷,您拿个碗来?”
那难民中的主事人物忙不迭地从身边的难民手中取过了个粗瓷大碗,一边帮着武工队员分发刚熬好的杂粮汤,一边却是紧锁着眉头琢磨着。当满满一锅杂粮汤都叫分发了个干净时,那始终站在锅灶旁帮忙的难民中的主事人物狠狠一跺脚,扬声朝着正捧着杂粮汤蹲在路边难民们叫道:“牛角村的,都听我说一句——壮棒汉子喝完了这碗粮食汤,全都回头帮着八路军挖壕沟去!人家八路豁出去性命替咱们挡灾驱祸,咱们也不能装!打仗咱不成,可力气咱不缺,都豁出去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