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响,崔转手里的瓷碗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与此同时,崔转原本粉嫩的一张脸,顿时一点血色都找不到了。
崔勉呛咳一声,喷出刚刚吐出来的一口水,又咳嗽了几声道:“没用的离间计。”
云初蹲下来用手捏着崔转的脖子送到崔勉面前道:“不骗你,他就是我们放在你身边的密谍。
你看看他这张脸,像不像是一张奸细的脸。”
崔勉狐疑不定,崔转却艰难的对云初道:“为什么要拆穿我?”
此时,崔勉原本被太阳晒的通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云初认真的对崔转道:“你那么喜欢崔勉,就不要欺骗他,你要知道男人最恨别人欺骗他了。”
崔勉冲着崔转艰难的道:“真的吗?”
崔转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垂下头,用力点了点。
崔勉却笑了,几次想要从大枷的洞里探出手去抚慰崔转,手却总是伸不出来,云初就帮他把手从那个小小的洞里硬拉出来,放在了崔转的脸上对崔勉道:“多恩爱一会吧。”
“你弄断了他的手……”崔转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
云初站起身笑道:“温柔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说完话就丢下这一对苦命的鸳鸯骑上枣红马回家了。
天黑没人看见的时候,云家的饭食就会好很多。
也不知道虞修容是怎么想的,晚上的时候,云家的人一人分到了一个胖胖的卤猪蹄。
全家默不作声的围在一个大屋子里啃猪蹄的样子其实很恐怖。
“白天也没人看见,为何要在晚上吃呢?”
云初啃完一只猪蹄之后,还是忍不住问虞修容。
虞修容从猪蹄上找到一些瘦肉,喂给云鸾之后,才小声道:“白天有老天爷看着呢。”
云初吐出一块骨头道:“晚上,老天爷也能看见。”
虞修容瞅瞅窗外黑乎乎的夜空道:“多少避开一些,老天爷或许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夫君,人总是要有一些敬畏之心的,天不怕,地不怕并非是一个好现象。”
云初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啊,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男人……”
云初的故事才开头,就被虞修容闪电般的捂住了嘴巴,让后边的故事彻底的被吞咽进了肚子。
虞修容抬头看看已经瞪大了眼睛等着听故事的娜哈,怒斥道:“滚回你的房间去。”
“不让听,就不让听,发什么脾气嘛。”说话的功夫就带着一头雾水的卓玛跟阿伊莎拿着自己的猪蹄回房间了。
云初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有机会把崔勉跟崔转的爱情故事讲给虞修容听。
虞修容在呻吟一声之后,又喘息了良久,才趴在云初的怀里道:“崔转是来自新罗的花郎徒?”
云初将虞修容丰腴的身体往怀里楼一下,贴的紧紧的才道:“新罗崔氏来自于博陵崔氏。”
虞修容最不耐热,身子贴身子容易起汗,不过她还是把身子往云初怀里拱拱道:“这应该不算是秘密吧?”
云初笑道:“温柔准备把这件事弄大。”
虞修容转过头喘着粗气道:“夫君再好好说说……妾身什么都不懂。”
官府的手段
第二天,云初起床的时候,虞修容依旧在酣睡,看着妻子海棠花一般的睡姿,他本来还想跟着再睡一会。
却想起被他枷在县衙门口的崔勉,不得不急匆匆的去上班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他的县衙会被长安城里的无数勋贵们踏扁。
云初来到县衙的时候,跟他预料的一样,崔勉那里被很多很多人围着,甚至还有两个医者正在给崔勉瞧病。
昨天,云初帮着崔勉把手从大枷的小洞里抽出来的时候,不仅仅弄断了他的骨头,就连手背上的皮也基本上被剥下来了。
云初到来的时候,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勋贵们都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云初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交代。
“昨天怎么不来?”云初坐在马上笑吟吟的问道。
“他从昨日上午就被我抓来了,那时候你们怎么不来?”云初又开始问了。
卢庭从人群里钻出来,瞅着云初平静的道:“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君侯做错了。”
云初道:“刑不上大夫,指的是大夫知礼,只需要用礼法来监督大夫即可,而大夫也会遵从礼的约束,从不会犯法。
崔勉不是大夫,不过是一介白衣黔首而已,为何就不能受律法的约束呢?”
卢庭皱眉道:“你让老夫等人极为不安。”
云初瞅着卢庭道:“你犯法了?”
卢庭愤怒的挥挥袖子,也就不说话了。
他不理睬云初,云初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理睬他,只是把目光落在崔转的尸体上,因为死了一夜了,因此,他美丽的脸蛋已经开始发黑,也有很多的苍蝇在他的口鼻处飞来飞去的。
云初就对崔勉道:“你杀了他?”
崔勉任由医者往他的手上浇杀毒药清洗伤口,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抬起头看着云初道:“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尽了。”
云初笑道;“他为何自尽?”
崔勉毫无生气的道:“自然是羞愧过度的原因。”
云初想了一下道;“十六万贯,买了我的房子,我保你平安。”
崔勉讥诮的笑了一下,对云初道:“你太高估你的实力了。”
云初瞅着眼前的勋贵们笑道:“十六万贯买我的房子,我保你们平安。”
卢庭漠然的道:“你的房子太贵了。”
云初摇头道:“一点都不贵,这些钱里面还有你们帮助长安百姓修建住房的钱。”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中年男子道:“黔首流氓之辈住房,关我等何事?”
“太宗皇帝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脱离了黔首,流氓,你们啥都不是。
话就说到这里,要买的就去找刘主簿,交钱等着住房子,不愿意买的,你们就继续等着。
长安百姓最近深受高粮价之苦,幸好万年,长安两县还有些许存粮,可以安抚百姓。
等官府的那点存粮耗尽,百姓们再想吃饭,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卢庭的双目圆睁,用最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
云初淡漠的道:“说一句实话而已。”
话音刚落,就看见刘主簿连滚带爬的从衙门里跑出来,一把拉住云初的战马缰绳道:“君侯,义仓着火了。”
云初淡漠的将目光转向长安城的西边,只见那里正有大片浓烟的升腾……
云初对卢庭道:“万年县三十六处义仓,被你们这些人烧的真是干净啊。”
卢庭大怒道:“你的心好毒啊,哪个烧了你万年县的义仓?
云初,你要干什么?”
云初没有回答卢庭的话,对刘主簿道:“关闭城门吧,大家都留在长安城内,免得被贼人所趁。”
刘主簿答应一声,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不大功夫,长安城内的钟声便惶急的响起,这就是关闭城门的警讯。
卢庭目眦欲裂,一把拉住云初的战马缰绳道:“好,老夫再出十六万贯,买你的房子。”
云初淡淡的道:“你听错了,是二十万贯,再者,你已经买了一套,没有资格买第二套。”
卢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