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摇摇头道:“我这一次去,其实是想跟一些蛮人交朋友的。”
雍王贤见云初没有明说,也就不再追问,原本想要嘱咐云初几句,面对云初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教训人家,叹口气,也就离开了。
在随后的几天中,长安城中有资格进入云初后宅的人基本上都来过一遍之后,云初就觉得朝廷的旨意应该快要下来了。
果然,在一个清晨,裴行检从洛阳过来了。
“先不要打开旨意,你先想三天,在这三天中,礼部侍郎霍雍城会一直陪伴着你,等你彻底想清楚了之后,我再来宣读旨意不迟。”
云初瞅着裴行检道:“你当总管的时候,过程也是这么繁琐吗?”
裴行检有些失落的道:“督管一道的总管我没有当过,这话,你要是问薛仁贵,他应该很清楚流程。”
云初笑道:“你也不知吗?”
裴行检道:“督管一道的大总管出征,无人敢打听细节。”
云初看看才生起不久的太阳道:“那就从现在开始算起吧。”
裴行检瞅着云初道:“我怎么总是觉得你好像对此战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云初道:“文明征伐野蛮,本该有这样的自信才好。”
裴行检霍然起身,朝云初拱手道:“如此,两日后我来宣读陛下拜将旨意。”
无法无天大将军
云初在霍雍城的教导下开始学习沐浴,穿衣,焚香,祷告,静思……
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霍雍城不断地在云初耳边絮叨皇帝如何的看重他,信任他,只要此战胜利归来,云初进爵国公手拿把抓,至于老婆荣耀,孩子光辉的未来都将不在话下。
好不容易等霍雍城絮叨完毕了,云初才对霍雍城道:“某与陛下,无需这些,大唐不宁,某心中不安,陛下下旨,某领军出征,此为必然之事。
至于胜负,天知晓。”
霍雍城闻言笑了,轻声对云初道:“某家来时,陛下也如此说。”
云初无奈的道:“你非要把某家跟陛下弄成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吗?
陛下苛责某为二百五满朝皆知,某家说陛下床榻无力一事,也不是没人知道,就为这事,陛下大发雷霆派遣你们礼部罚没了某家十年的钱粮。
要真是君臣相得亲密无间的话,先把某家的十年俸禄还回来。”
霍雍城的脸皮不断地抽搐,半天才道:“换一个人如此诋毁陛下,人头难保,这还不算恩遇吗?”
云初道:“保住某家脑袋的可不是陛下,而是某家这些年为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陛下之所以不杀我,是担心把我杀了没人帮他干活。
陛下要是真的是一个凭借好恶给臣下安排公务的话,大唐早就完蛋了,还能有现在的盛世模样?”
说着话,云初指指前面密密麻麻的大唐历代皇帝,历代忠臣烈士的灵牌又道:“太祖,太宗,以及逝去的名臣勇将都在这里呢,说这些话没得被他们笑话。
某家还指望百年之后,也把牌位放在这里,供你们礼部教导后来的将军呢。
所以,你不用说这些可怜巴巴的话,弄得某家好像带着兵出去就不回来一样。
战事未开,某家不能说必胜,但是,一定竭尽心力。
如果战败,任凭发落就是。”
霍雍城抬头看看前方台子上密密匝匝的灵位,吞咽一口口水,连连施礼,似乎觉得云初这番话说的很是失礼。
云初站起身,瞅着高台上的灵位对霍雍城道:“台子上供奉的都是我大唐的过去,某家站在这里是大唐的现在,等某家的灵位也摆在上面之后,再站立在这里的人,将是大唐的未来。
人一生,要经历过去,现在,未来,国家也是一样的。
只要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愿意把属于自己的时代的事情努力做好,这种传承就可一代代的传下去直至不朽。
老霍,你回去之后禀报陛下,请他放宽心好生养病,某家统兵去西南,去去就回。”
说罢,云初就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开始闭目沉思……不久之后,他似乎就进入了最深沉的冥想境界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