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貌比潘安、慧眼独具的三哥啊!我早就看明白了,老六你呀,看着憨憨傻傻的,肚里实则鬼精鬼精的。尤其最擅长搞情报了!”
“我,搞情报?”朱桢无语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明王水淹七军的计划,是谁打听到的?”朱木冈搂着朱桢的脖子,低声笑道:
“还有那套马桶窃听装置,是谁设计出来的?”
“四哥……”
“少来。我跟他斗了十几年,能不知道他肚子里多少干货?”朱木冈根本不给朱桢藏拙的机会,一味相求道:
“兄弟,帮帮三哥吧,也给我这里设计设计,让我可以窃听到所有房间里的对话。”
“你好变态啊。”朱桢一阵无语道。
“唉,不都是为了给父皇分忧吗?”朱木冈一脸忠孝的说道。然后还不忘画饼道:“再说了,三哥过不几年便要去就藩,把这一摊张罗起来,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
“怎么会便宜我呢?”
“你觉着咱们兄弟里,谁还能接我的班?”朱木冈淡淡道。
“四哥啊。”
“老四才比我小一岁,父皇让他接班,回头又得找人接他的班,怎么可能自找麻烦呢?”朱木冈沉声道:“所以只有你。”
“也不一定非要皇子来管这事儿吧。”朱桢道。
“不,一定会的。往后局面会越来越紧张,这种时候,耳目绝对不能被蒙蔽。所以父皇没得选,只能靠我们。”朱木冈脸上的轻浮之色尽去,神情严肃道:
“你知道这么大地方哪来的吗?”
“哪来的?”
“父皇给的。”朱木冈沉声道:“起先他老人家不想让我一开始就搞这么大的。是我说了,准备让你给我当副手,等我就藩后你接班,他老人家才答应的。”
免于恐惧最好的方法
“吓,我可不想当特务。”朱桢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特务的身份可跟闲王很不相称。何况洪武朝的特务啊,那手上得沾多少血?
弄不好老贼到时候写《御制纪非录》,还得专门给自己加个‘楚王特典’。那后人介绍这本书时,可能就会说,这是朱元璋记录他家老六的罪恶,和其余儿子劣迹的一本书了……
“不干不干……”他还在那摇头拒绝。
“老六,你可别傻了。你想过吃饭拉屎都有人监视的日子吗?”晋王却不慌不忙的问道。
“当然不想了。”朱桢一阵毛骨悚然。
“不想活在时刻被监视的恐惧中,就要当那个监视别人的人啊……”说这句话时,晋王殿下的目光变得幽暗无比。
朱桢心里打个寒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洪武朝未来的特务政治有多恐怖了……
简单举几个例子吧。
说有个翰林叫钱宰,洪武十年,他快八十高龄,不想当官了了,便在家中感慨吟诗曰,‘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谁知次日钱宰上朝,朱元璋一见他便说:“昨日先生吟的好诗,不过咱并没嫌你朝见太迟啊,还是改作‘忧’字如何?”
钱宰吓得磕头谢罪。朱元璋便道,“朕今放汝去,好好熟睡矣”,令其归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