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万安宫中。
那边达定妃带着老七,登门兴师问罪来了。
“瞧瞧你儿子把我家老七打的,眼都睁不开了!”达氏指着老七的乌眼青,气势汹汹对胡贤妃道。
“他本来就是眯缝眼。”胡贤妃睁着眼说瞎话。“跟我们老六什么关系?”
“就是他打的,太子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达氏气势汹汹的质问胡贤妃道:“你就说怎么办吧?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她是不会找皇后的,有宿怨。
“老七,太子怎么说?”胡贤妃不理达氏,径直问老七道。
“大哥说让我先回去,他收拾老六给我出气。”老七答道。
“这不就得了。”贤妃娘娘近年协助皇后执掌六宫,水平着实见长。“太子殿下自会公正处分,轮不到本宫多事。”
“倒是定妃妹妹你呀,不要总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这样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啊?”贤妃娘娘现在不会甩大比兜了,她有更伤人的武器了——儿子!
准确的说是好儿子!
“也不是本宫自卖自夸。你看看,老六才比老七大半岁,都替他父皇和大哥立了多少功了?就连本宫这个贤妃的封号,都是他给我挣来的。”贤妃娘娘句句如刀,捅在达定妃的心窝窝上。
“你……”达定妃气得俏面通红,几欲吐血。她咬牙切齿,紧攥粉拳,恨不得给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个黑虎掏心。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两个自己绑一起,也不是这女山贼的对手。
而且对方现在品级比自己高一大截,是仅在皇后娘娘之下的后宫第二人。自己要是打了她,她都不用找皇后娘娘撑腰,就能让人打自己板子。
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回身就给了老七一巴掌:“你这个废物!”
老七本来就鼻青脸肿,这下更是伤上加伤,半边脸肿成个发糕。委屈的他呜呜直哭,转身跑出了万安宫。
“你给我等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达定妃知道再待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便追着儿子离去了,连招呼也不打。
走到万安宫门口,正碰见老六来给母妃请安。
“呦,定妃娘娘,稀客呀。”老六笑眯眯的向达定妃行礼,一点也没有因为打了对方的儿子而心虚。
“哼!楚王殿下。”达定妃上下打量着老六,冷声道:“你大哥不是收拾你了吗?怎么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怎么没收拾?”老六便满脸痛楚道:“把我打的哟,满地打滚。主要是打的地方,不太方便展示,所以你才看不到。”
“哼!”达定妃是不信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打完腚什么样。可她又不能跟老六说,我不信,你脱下裤子来我看看。
所以只能憋着。
“哼!”又闷哼了一声,憋了一肚子的达定妃,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至于回去会不会再拿老七出气,多半是一定的。
“老生气会长皱纹的!”老六在她身后,双手拢嘴大声道。
“要你管!”达定妃变了调的声音在夜幕中回荡。
……
进去万安宫,老六笑嘻嘻的给母妃请安。
“儿子,吃了吗?”胡贤妃提都不提刚才的事。
“跟大哥在老头子那边吃过了。”老六说完,朝着宫门口努努嘴笑问道:“那老娘们来找你麻烦来?”
“就她?也配?”胡贤妃像只斗赢了的大公鸡,得意洋洋道:“不是一个级别的,你知道吗?”
“好家伙,红姐现在也会以势压人了。”老六鼓掌笑道:“这样我在外头,也不用整天担心你让人欺负了。”
“那是,有儿子给我撑腰,娘在宫里横着走!”胡贤妃就很臭屁道。
“你还是悠着点,当心哪天让母后收拾了。”老六笑道。
“那不会,娘对马姐姐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胡贤妃摇头道。
侧舷向敌
韩宜可、俞通源等一众市舶司高层,接到殿下急招进京的谕令,便马不停蹄赶回南京。
前去迎接他们的邓铎,却没有带他们进城,而是来到了城外西北面的宝船厂。
“来这干嘛?!”俞通源跟吴家兄弟水火不容,对他们的地盘自然不感冒。
“哈哈哈,这里是本王的地盘了!”城头上,传来楚王殿下嚣张的笑声。
“殿下!”众人赶忙下马拜见殿下。
“免了免了,都快进来吧。”朱桢笑呵呵的招呼众人进来宝船厂。
……
作塘前的望楼上,楚王殿下指着坐落塘中的那些巨舰,顾盼自雄的对韩宜可跟俞通源等人道:“这都是我们的船了!”
“是吗,太好了!”俞通源等人登时就燃了。“有了这些船,我们就可以一雪前耻了!”
“这不是朝廷的船吗?”韩宜可永远改不了快口的毛病。
“宝船厂现在归市舶司了。”老六翻翻白眼,罗老师忙解释道。
“那也不能挪用朝廷的船。”韩宜可依旧摇头道。
“当然要花钱的。”老六没好气道:“还得感谢榜一大哥刷的舰长。”
“这样啊……”韩宜可虽然不太懂殿下的胡言乱语,但他记得当时殿下说过,要让苏州大户捐款来着。
“总之,这个船厂后续就归你管了。”老六当即给他分配任务道:“厂里刚死了厂长,余下的也都是戴罪之身,你要尽快复工复产,还要保质保量,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韩宜可非但不觉得挠头,反而有些兴奋。
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刺激。而且殿下已经在苏州打了样,怎么跟全员恶人打交道,他只要照方抓药,稍加改进就成了。
……
当天,俞通源等人不辞劳苦,检查了作塘中所有的船只,连饭都没顾上吃。
第二天一早,南安侯顶着一对黑眼圈,向殿下汇报检查情况。
“怎么,不乐观?”朱桢看到俞通源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喜色。
“怎么说呢,喜忧参半吧。”俞通源苦笑道:“那十条完工战舰的船况还不错,认真保养维修一下,应该就可以出战了。”
“但是呢。”楚王殿下喝一口荷叶粥。
“但那十条半成品,起码得半年才能下水。”俞通源苦笑道:“宝船厂造船,讲的是慢工出细活。船确实比别处好,但也比别处慢。”
“半年,来不及了……”楚王搁下粥碗,接过宫女奉上的帕子擦擦嘴。拿起桌上的一个大信封,递给对方道:“刚刚收到的。”
俞通源看到信封上‘六百里加急’以及递送时间的印戳,知道这封信是昨天发出,连夜送到京城的。
他赶紧抽出信纸一看,登时脸色苍白。
廖定国也好奇的凑上去,看完同样变颜变色。
信是几个人写来的,写信的分别是汪大渊、俞通江,还有廖定国的弟弟廖卫国。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在被俘的那四条船上。
他知道俞通源为什么急。因为被俘的那四条船上的水手,还有汪大渊、俞通江那些人,现在海寇老巢服苦役。
就在几天前,那帮海寇人让人将汪大渊和俞通江等人的亲笔信,送到了市舶司衙门。命他们在一个月内支付巨额赎金,否则过一天杀一个人,直到杀完为止……
市舶司的人收到信不敢怠慢,赶紧动用他们的最高权限,把这些信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