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赤光猛然爆发了开来,向外疯狂扩张!
赤光里,一张张鬼脸盘旋聚集,在钟馗傩神头顶聚集形成了一张巨大而狞恶的钟馗傩神面孔!
笼罩在那座十字架及石棺上的黑暗被驱散个干净!
石棺颤抖了起来!
石棺内,苏午‘看见’的那只灰白手掌,描绘钟馗傩神相的速度骤降了许多——但它虽速度骤降,却仍未停止对钟馗傩神相的勾画!
被‘钟馗傩神’降附的李黑虎,同样能看到石棺内的情景。
他迟疑了一下,道:“不如试试其他办法,转为龙身关圣之相,或许能中止这座石棺对钟馗傩神的勾画……”
“不用。”苏午直接拒绝。
且不提他现下没有化作龙身关圣的条件,只是当下,他已循出石棺能承受的极限——又何必再转化为龙身关圣,费那些周折?
‘钟馗傩神’迈步走向十字架后的石棺。
大袖飘扬,红光翻沸!
那傩神再度探手进四周的阴影里,从阴影中‘捞’出了甚么物什一般,紫红色的手爪一寸寸从阴影中脱出,阴影表面涌溢出死寂的气息,那般死寂的气息令阴影不再沸腾,回归了原本状态!
一道银色的长戟就此被钟馗傩神从阴影中捞了出来!
死寂、肃杀的气息霎时爆发开来!
围绕着钟馗傩神飘转的一张张鬼脸都在瞬间如被凛冬揉捏过的花朵般纷纷凋零!
钟馗傩神手持那冰冷的方天画戟——金母厉诡刑杀法性,一刹贯穿向那座石棺!
轰!
厉诡刑杀法性尚未临近那座石棺,石棺前的倒垂十字架猛然炸开!
炸开的十字架在石棺前化现了一道流着鲜血的十字形裂缝,那裂缝边缘长出了密集的锯齿,锯齿一瞬张开,将石棺吞没了进去!
石棺直接遁逃!
方天画戟调转方向,照着与李雄彪、李雄罴二人缠斗的棕头发洋道士贯穿了而去!
轰隆!
长戟贯空而过,留下冰冷死寂的气息,它尚未临近那棕头发洋道士,便将之冻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随着方天画戟贯穿而过,棕头发洋道士直接炸成了粉末!
寄附在这个洋道士身上的蝙影人头厉诡,半边诡形就此沉寂下去,另外半边诡身被方天画戟撕扯下来,往一侧飞腾出几步,就无力地跌坠在地,跟着沉寂了杀人规律!
、侍天傩
黯云之间的巍巍门楼轻轻晃动。
降附在李黑虎身上的钟馗傩神化作一张狞恶鬼面,被傩规拖拽着,脱离了李黑虎的躯壳,回转入镇恶傩府之中。
门楼下的两扇朱漆大门渐渐合拢,整座门户隐于重云之后,消去影踪。
在此同时,化作瘟府红黑二太岁的李雄彪兄弟俩,也各自转回人身,他们背后虚空中的傩府,等候着镇恶傩府彻底隐去以后,才各相消隐。
两人站在原地。
看着地下沉寂了所有杀人规律的两半蝠影人头,一时间都发起了愣。
方才是二人第一次驾驭傩神的力量,与厉诡相斗。
此般新奇又刺激的体验,带给二人的冲击自不必提。
但对二人心神冲击最大的,却又并不是这种驾驭傩神的体验,而是在最后关头——那由钟馗傩神直接投过来的一道方天画戟!
那道方天画戟,携裹着肃杀万诡的恐怖气息,它乍然间投掷而来,不仅令蝠影人头厉诡彻底沉寂去杀人规律,更给李雄彪二人带来了浓重的濒死体验!
有那么一刻,二人皆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彻底消亡,连所有对来世、对所谓‘死后世界’的期盼都不复存在的恐惧感!
幸好,幸好……
那道方天画戟不是针对他们两个的。
李黑虎这时也在发愣,他受钟馗傩神降附,在苏午招来金母心旌——方天画戟之时,相当于是他自己也稍微地运用了一丝金母心旌的威能。
只是一丝金母心旌的威能,便叫他恍惚间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那道金母心旌-厉诡刑杀法性面前,他的木刀仙衣根本不值一提!
呼!
一阵冷风从三人身畔掠过。
李家三人全无反应。
这个时候,封锁住金柳村四方的封邪庙门咒的效力,自行消敛去了。
三人身后那条街道上,猪子家门楼下的木门打开了一道缝隙,苏午从那道缝隙里迈步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个粗瓷碗,径直走到了被金母心旌撕成两半的蝠影人头厉诡前,以收魂米封押了这道厉诡,继而站起身来,看向眼睛发直的三人。
“雄彪叔,雄罴叔,黑虎!
醒醒!”他唤了几声,总算把三人唤醒过来。
“嘶——”李雄彪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苏午手里被蒸熟的那碗收魂米,惊疑道,“这诡已经死了?我三四十岁的人了,头一次见厉诡还能被杀死嘞,那兵器、那东西真了不得啊,真了不得……”
“厉诡并未死去。
只是它的杀人规律会沉寂很长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它确实相当于死了。”苏午将手里那碗收魂米送入阴影中,向围拢过来的三人解释了几句。
以金母心旌对蝠影人头厉诡,可谓是杀鸡用了牛刀。
原本苏午是以金母心旌来应对那座诡异石棺的,但石棺遁逃的速度之快,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蝠影人头厉诡的杀人规律会沉寂很长很长的时间,比当时西王母刑杀诸多天诡,令诸天诡沉寂的时间还要漫长。
苏午也无法唤醒这个厉诡。
苏午所言的甚么‘沉寂了’、‘相当于死了’的话,李家三人也理解不了,只当这厉诡确已死了,惊叹了一阵猪子持有兵器的恐怖,甚至还问了苏午能否再造几把这般兵器……
如此闲聊了几句,李雄彪兄弟俩都有些乏了。
这是他俩第一次运用傩神的力量,自身对傩神掌控粗疏,与傩神沟通,运用傩神力量也颇吃力,极其消耗精神。
先前被厉诡刑杀法性一刺激,二人倒还能保持清醒,心里直打哆嗦。
此下危险因素尽去,精神消耗过巨产生的疲乏感便涌了上来。
“好了。
今下看来是没甚么事情了。
我也困了,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猪子,你也回家休息去吧。
虎儿——你是和猪子在你奶奶家睡一晚上,还是和我一块回家去?”李雄彪打着哈欠说道。
听到父亲的问话,李黑虎转头去看了看苏午,又回头与李雄彪说道:“我今晚和猪子一起吧,爹、罴叔,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儿。”
“我俩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人了……”李雄彪摆了摆手,便要与李雄罴结伴离去。
这时,李雄罴看向苏午,出声道:“飞熊,你大爷爷本是想着等你入了家谱,就把‘反耳巴子拳’传给你,但你如今也学了仙法,咱们李家这种普通拳路,想来你学去也无甚大用了,你看是学还是不学?
要是不学,明早我就到家谱堂里去,和大伯说一声。
——他必是会在家谱堂那儿等着的。”
李雄罴话语说得委婉,但他话中之意,苏午却听得明白。
老人家肯定不愿家传的拳法传不下去,就此失传,但苏午与李黑虎两个学了仙法的人,对那‘反耳巴子拳’必也是看不上的,他俩现在一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