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俞秋是跑着进电梯的,有点喘,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说不上为什么,他现在想见江淮许的念头疯了似的生长着。
&esp;&esp;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时,他以为到他房间的楼层了,正打算抬脚出去,才发现给按错了。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酒店楼道,俞秋一愣,收回脚重新按了十四楼。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下面江淮许在等他,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的他久违的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原来从一楼到十四楼的电梯在没有人进来的条件下还是需要一分钟。
&esp;&esp;进了房间 ,俞秋把行李箱拉出来,他回来后除了换洗的衣物没怎么碰过,收拾得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全部搞定。
&esp;&esp;办完退订手续,他拉着行李往外走。
&esp;&esp;江淮许不在,俞秋停住脚步,垂眼给他发消息。
&esp;&esp;这雪飘了一天,再这样下去降雪量估计得直逼芜城。但芜城起码在北方,莞城这个南方雪下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合理。
&esp;&esp;眼前突然一暗,原本落在俞秋头发和肩上的雪不再坠落。俞秋仰头去看,江淮许握着一把透明伞,周遭的雪景仿佛电影里冬夜的场景一般放慢了镜头,酒店里的光线从透明伞往下倾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重叠在一起。
&esp;&esp;他把伞往俞秋的方向倾了倾,抬起另外一只手给俞秋整理围巾。骨节分明的手有时候会触碰到俞秋的脖颈,虽然提前在兜里捂热了,可和莞城的冬夜温差还是太大,没多久就裹挟着凉意,所以俞秋忍不住瑟缩了下。
&esp;&esp;俞秋听见了江淮许轻轻笑了笑,他压下心里的不爽,皱眉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esp;&esp;“不是。”江淮许又用手碰了下他的脖颈。
&esp;&esp;俞秋:“……”
&esp;&esp;他摸了摸耳朵,开始指使江淮许,“你拿。”
&esp;&esp;“嗯。”
&esp;&esp;江淮许乖乖给俞秋提行李。
&esp;&esp;上了车,江淮许犹豫了会儿问:“要回老宅还是回园区?”
&esp;&esp;“……你脑子有病就去治。”
&esp;&esp;他要是回老宅还用得上先订酒店啊?
&esp;&esp;江淮许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后抿唇笑了笑,“俞秋,你好凶。”
&esp;&esp;俞秋哑了火,歪过头不再看他。
&esp;&esp;江淮许开车有种很神奇的能力,他每次坐江淮许的车都能睡着,醒来的时候早到园区的停车库。
&esp;&esp;见他醒了,江淮许才把他手拉过来给他按,“难受吗?”
&esp;&esp;两人现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上辈子那些小习惯早就不藏着掖着了。脾气不好又暴躁的那个该生气的生气,脾气好的那个也只能包容着。
&esp;&esp;“还好。”俞秋说。
&esp;&esp;江淮许“嗯”了声,俯身在俞秋的嘴角亲了下,“下车吹吹风。”
&esp;&esp;俞秋怔了瞬,过了会儿小声道:“又还没和好,亲什么亲。”
&esp;&esp;“我知道错了。”江淮许低着眼道。
&esp;&esp;俞秋心想你知道就怪了。
&esp;&esp;他看了眼时间,十点半,现在不知道卖刮刮乐的店还有没有开着。
&esp;&esp;“行李先不拿,”俞秋说,“先放车里。”
&esp;&esp;江淮许:“?”
&esp;&esp;他打开车门,三下五除二把行李箱拿了下来,死死拎在手上,和俞秋隔的距离能再放下十几个俞秋。
&esp;&esp;俞秋又无语又心疼,最后还是没忍住笑,自己在旁边笑了好一会儿。
&esp;&esp;“我不走。”
&esp;&esp;他朝江淮许的方向去,然后江淮许往后退了两步。
&esp;&esp;俞秋:“……”
&esp;&esp;他咬牙威胁,“不准动了。”
&esp;&esp;江淮许眼尾都红了一圈,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怕俞秋看见想偏过头,又怕俞秋跑了只能忍着,瞪着俞秋也不说话。
&esp;&esp;俞秋叹了口气,怎么给人委屈成这样啊。其实俞秋还挺喜欢看他哭的,可能是因为江淮许大多数时候都太平静又温和了,偶尔哭的时候反差感还挺强,反正带劲儿。
&esp;&esp;他们上辈子吵架总是江淮许先服软,也有少数例外的时候,就比如江淮许偷偷掉小珍珠或者一直亲他,前者是心软的,后者是被磨没脾气的。哭的时候俞秋也没办法,只能放软声音哄他,喊他宝宝耳根能红得滴血,很可爱。
&esp;&esp;可再喜欢也总不能真给人整哭了,他舍不得。
&esp;&esp;俞秋走上前去,抓住江淮许另一只手十指紧扣,“宝宝,行李箱我们等会儿过来拿,现在去买刮刮乐。”
&esp;&esp;为什么突然要买刮刮乐江淮许也不清楚,现在脑子还懵着呢,俞秋有些得意,看着江淮许带着淡淡绯红的耳根觉得好笑,“害羞什么?你喝酒又不会断片,昨晚不也这样哄你的吗?”
&esp;&esp;江淮许动作一顿,不好意思后把人单手圈在怀里,亲得又凶又狠。俞秋一开始想把人推开的,后来这个吻变得缱绻缠绵,轻柔又小心翼翼,俞秋忽然觉得眼睛疼,他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把眼眶冒出来的热意压了下去,这才生涩的回应着。
&esp;&esp;良久,江淮许温热的指腹在俞秋的唇角擦了擦,顺手把眼镜给他重新架好,柔声道:“下次别咬自己了。”
&esp;&esp;俞秋像只被踩着尾巴炸毛的猫,嘴硬道:“没咬。”
&esp;&esp;“你说的算。”江淮许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
&esp;&esp;俞秋闭了嘴。
&esp;&esp;上辈子他和江淮许都在莞大读金融的时候,每次路过莞大附近的有条小街,看到拐角处卖刮刮乐的地儿总是会进去买两张。他俩运气不好,俞秋也想过可能有他在的缘故,他们玩了两年,最高刮出来过五十元,最低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