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宇知道,黄荣贵说的那个有钱年轻男人,就是陆放了。
听到这些话,黄思宇后背,冒起一阵寒凉,昨晚,若不是小想因为腿摔断了行动不便,暂时住在林妹妹家里,那现在……
黄荣贵帮她扶了梯子,黄思宇这才爬到土墙内。
“小叔,谢谢你了!”
黄荣贵看着这堵破土墙,摇了摇头,随后,他敲了敲木门,提醒黄思宇道:
“小宇,对了,我刚才听你婶子说,你妈妈回来了,好像……带了个挺有钱的男人回来,你看看,要不问问她,能不能把你跟小想,一同带上?”
黄思宇客客气气谢过他,黄荣贵这才走了。
转头往屋内走去,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衣服、桌椅满地,地面上还有不少玻璃碎片,堂屋中间,好几本黄思想拼音簿,浅绿色格子上浮着黑色脚印。
她踮着脚,摸到黄富贵房间,找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五斗柜——
一堆杂七杂八资料、文件,并着烟蒂、烟盒,散落一地。
黄思宇蹲在地上,把整个屋子寻了个遍,也找不出户口簿。
她又到堂屋,各个角落都找了,还是没见到户口簿影子。
她心内升起恐慌,甚至连黄思想睡觉房间都找了,把地上散落书页都翻了,还是无果。
且说黄富贵,昨晚要债的来过他们家,一晚他都不敢回去,在山洞里躲藏了一晚。
今天,因为中秋节,大家开局消息,他都是知道的,而且,这几日,又从赌友口中得知,带上户口簿和身份证,还能借一笔本钱。
他昨日便揣着户口本,赶到邻村,换了个场子,准备今日,再一番厮杀,将之前本钱,通通赢回来。
结果,一早上还没过去,底裤就已经赔光光了。
黄富贵,属于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反正就一口咬着自己没钱,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看场的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会儿——
场上出来几名彪形大汉,都是道上人,团团将他围住。
为首那位,肩膀上纹着白虎,上次揍了双溪分局陈旺,就是这人,此时,他叼着一支烟,随手扒拉黄富贵户口簿,念着:
“黄思宇,你女儿?今年20岁了是吧……可以,就要她出来抵债了。”
黄富贵一听,心内瞬间一阵乐呵,没想到,前妻不要的女儿,还可以给自己带来这机会。
他忙跟那些磕头道:
“各位爷,我这女儿,在外面打工,我怕你们……找不到她,我这……就替你们,去把她给找回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配合,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来把自己户口簿给取回去,打算留着,换个场地继续用。
白虎冷笑道:
“怎么,女儿没带来,就想拿走户口簿?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完后,他对着手下那几位,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个打手,上前,对准黄富贵肚子,就是一拳。
随后,一行人,押着黄富贵,往他家里去,准备好好抄他家一番。
一路上,黄富贵想尽各种办法,对着那行人解
释道:
“各位爷,我家真没东西可以抵的,我女儿也没在家,白白让你们跟着我,跑一趟……”
那些人才不管他这啰嗦,等到了门口,只从他身上搜下钥匙,开始开锁……
黛玉这边,跟着郑老他们下了几局棋,看了下时间不早了,她便打了个电话给黄思宇,想要问问她拿到户口簿了没。
老人机,铃声特别响亮,回荡在堂屋中。
欠了多少钱
黄思宇此时,还在到处翻找户口簿。
听到手机铃声,她大概猜出来,这肯定是林妹妹打电话给自己了。
门外,黄富贵见他们开不了门,同那些人解释:
“爷,你们看,这个锁头,都被人给换了,我家真没人,我也进不了家门。”
他话音落下,老人机铃声,穿出围墙,门外这些人,皆是一愣,包括黄富贵都没反应过来。
白虎冷笑道:
“没人是吗?那你告诉我,那是谁的手机在响?”
说完,就朝黄富贵膝盖方向,踢过一脚,疼得黄富贵当场“嗷嗷”直叫唤。
白虎那些小弟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已经找出工具,疯狂砸锁,只因为昨晚那波收债的,用的锁头质量真好,砸了许久,纹丝未动。
他们便开始找了石头过来砸门。
黛玉这边接通电话时,顺着听筒,听到“砰砰砰”剧烈响声,她忙问道:
“思宇,怎么了?户口簿拿到了吗?”
听到砸门声,黄思宇哪里还敢继续找,她小声回道:
“要债的来我家砸门了,我……”
因为紧张,她后面话也说得小声含糊,再加上门外“乒乒乓乓”剧烈砸门声,黛玉完全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黄思宇悄悄往屋后杂物间走去,躲到一个收纳稻谷的大木箱子里去,再随手抓了几块蛇皮袋,往身上随意盖着。
小时候,黄富贵输钱了,自己藏这儿藏了好几次,都没被发现。
梯子刚才黄思宇爬围墙时,已经挪到内侧了,围墙外,也看不到。
黛玉这边,只能听到听筒位置,传来闷闷“砰砰砰”声,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