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前把守的士兵认出了纳尔罕,道:“我们首领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吧。”
纳尔罕掀开门帘,账内顿时暗了一半,纳尔罕的影子挡了大半的光,耶律元正坐在上位,明知故问道:“大晚上你不好好待在噩谟,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纳尔罕道:“把人交出来。”
耶律元装傻道:“什么人?”
“把我的妻子交出来。”纳尔罕握着长刀朝他走去。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父亲说话?”耶律青见状主动发难,提刀对准纳尔罕劈过来。
耶律青是耶律元最小的儿子,沉不住气,行事也极为莽撞,没有继承到他父亲壮硕的体格,动起手来吃了好大的亏。
纳尔罕光是用刀背就打弯了他的膝盖,让他屈辱地跪在地上,耶律青的手下见状就要上去护着他。
耶律青好歹是阿妲木首领之子,纳尔罕不杀他是不想惹出祸端落下把柄,但是这种籍籍无名之徒纳尔罕丝毫没放在眼里。
纳尔罕不光击退了他,还徒手将人撕碎,血溅了耶律青一脸,纳尔罕掐着耶律青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冷眼看向席间的耶律元,道:“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人交出来。”
耶律元纹丝不动,纳尔罕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耶律青脸涨得通红,纳尔罕道:“我耐心不是很好,我数三个数,三字出口你的儿子将命丧黄泉。”
纳尔罕:“一,二……”
耶律元这才松口,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纳尔罕这才把耶律青放下来,双脚刚沾到地耶律青就倒在地上急促地呼吸。
曹嫣然脸上有明显的掌印,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渍,纳尔罕顿时暴怒,道:“他们打你了?”
曹嫣然点点头,纳尔罕握着刀把耶律元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耶律元往后退了退,道:“放肆,你若再敢向前一步,阿妲木的骑兵绝不会饶过你。”
纳尔罕冷笑了一声,道:“本来我只想把我的人带走今日之事就算了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耶律元:“你想做什么?”
纳尔罕不仅带走了曹嫣然,还当着耶律元的面掳走了他的小儿子。
纳尔罕命人把耶律青关在马厩里头,随后拽着曹嫣然往帐子里走。
“我自己能走。”曹嫣然想把手抽出来,但是纳尔罕力气实在太大,曹嫣然根本挣不过,也是这个时候曹嫣然才意识到,大婚之日刺杀他时,纳尔罕要杀她的话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纳尔罕拿包着草药的布包贴在曹嫣然脸上,道:“还痛吗?”
曹嫣然:“有点。”
纳尔罕:“日后外出让人跟着,别一个骑马去太远的地方。”
“嗯。”
“你先待在此处,”纳尔罕起身道:“我去寻巫医来看看,等日后留了疤就来不及了。”
纳尔罕一起身藏在怀中的书信和有些褶皱的纸条一并掉了出来,还没等纳尔罕去捡曹嫣然就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纳尔罕故作轻松道:“这是今日淳于柔给我的,还没来得及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书信上和白纸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迹,曹嫣然没仔细看书信上写了什么,倒是看清了白纸上的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曹嫣然道:“这字迹看着不像是女儿家的字。”
纳尔罕假做不在意,道:“闲得无聊,打发时日写着玩儿的。”
曹嫣然笑了一声,道:“心悦君兮?莫非说的是我?”
纳尔罕见装不下去,反倒不遮掩了,道:“自去年竟京一见,我满心皆是你,辗转不眠,思之如狂。”
曹嫣然直言道:“我不信。”
纳尔罕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道:“原先我也不信,世间竟有样令人措手不及一往而深的爱意,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心悦一人竟是如此轻易。”
“……”
突然的沉默让账内的氛围微妙不已。
“你不必感到为难,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给我任何交代,”纳尔罕说谎了,他做梦都想曹嫣然对他有所交代,可是当着人的面他就说不出口了,“那什么,我去请巫医,你就在这里等着,别乱走。”丁广陵带着曹枫在尹安等了多日,除了曹错,他不信任何人,为了确保不露曹枫的行踪,二人住在尹安最偏僻的驿馆。
好在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曹错的消息。
曹错径直往许卿湖府上去,管豹一见他就来气,还因为长廊一事而不待见他,道:“你还来干什么?咱们这儿可容不下你这么尊贵的人。”
水汜知道管豹心里有怨,但还是劝了劝:“豹子,好好说话。”
路上许卿湖睡着了,听到外头的动静才清醒过来,随即下了马车,众人见了许卿湖如同见了鬼似的,管豹眼睛都瞪大了,喜极而泣,道:“大人,你还活着?”
许卿湖面无表情,随后看向曹错,像是在问什么情况。
曹错道:“他忘记了从前的事情,所以他不记得你们是谁。”
管豹和水汜都非常震惊,但还是让人把许卿湖回来的事告诉了萧红香,萧红香以为许卿湖死了,日日哭到晕厥,府上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让萧红香打起精神来,现在倒好,许卿湖竟然活生生地回来了。
萧红香听闻此事急忙让采薇扶着她出来,看到许卿湖萧红香脸都哭花了,上前抓住许卿湖的胳膊,哽咽道:“锦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他们说你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快让娘看看,你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