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是那块料子?又离家太远,这不,到底还是从南疆跑回来了,才到扬州。”
“回来得了你平安的信儿,他才肯安心忙个营生。”
伊尔根觉罗氏没说的是,她这个儿子,为了跑回来,路上大病了一场,所以耽搁了许久。
温晚腾的眼眶就红了。
她本还不信任,心存试探。
可这一家人,竟把血浓于水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额娘,等我写了信给二哥,您替我捎过去。”
“好。”
“他说若铺子妥了,年底就回来一趟。”伊尔根觉罗氏也是期待的。
“你大哥却是不能回来。”
温晚擦了擦眼角:“我们一家子,总会团圆的。”
“嗯。”
母女这般亲亲热热,说了大半个时辰。
刘嬷嬷匆匆进来:“福晋,格格,王爷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十分不舍。
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温晚起身出去。
弘历已经至廊下,见到温晚,先是牵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哭了?”
“可同福晋说了?过几日接她去府里小住?”
温晚摇头。
弘历便亲自说了,伊尔根觉罗氏受宠若惊:“王爷…这不合规矩…”
她不想给温晚添麻烦。
“规矩是人定的。福晋不必多虑。”
“是!谢王爷!”
弘历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而牵着温晚往屋里去了。
李玉对伊尔根觉罗氏笑笑,她就明白了,借口离开了。
李玉也不进去,守在门口。
屋内,弘历似乎是第一回儿来,很是看了一圈,最后同温晚坐在榻上。
指尖抚过她的眼角:“带你回来,不是让你这般伤心的。”
“多谢王爷。”温晚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
弘历不爱听,轻轻揽过她:“这般好养,你可亏不起。”
温晚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闭目,有些昏昏欲睡。
弘历觉察出来,“可是累着了?”
“不如正经歇一会儿?”说罢要抱她回床上歇歇。
温晚倦倦的睁开眼:“我们…回去罢。”
这句话让弘历眼眸变得深邃。
“好。”
“我们,回去。”
温晚正想撑着起身自己走,弘历低笑一声,就把她抱了起来。
“去说一声,格格倦了,我带她,回府了。”
“是!”李玉打发小太监去了。
弘历便一路把温晚抱到了马车上。
待回府,又是一路抱了回蔚兰苑。
倒吓了何嬷嬷一跳,以为温晚又病了,好在李玉偷偷告知,只是困倦而已。
温晚也没想到身子如此孱弱,不过是折腾两处,就这般疲倦。
等她醒来,已经天都黑透了。
何嬷嬷候在一旁,见她醒来,舒了口气:“主儿。”
伺候温晚喝水后,何嬷嬷就问要不要用晚膳小厨房一直温着呢。
又提了句,“爷去了高侧福晋那里。”
“主儿,是侧福晋那里的人,特意来请的爷,说侧福晋有话想对爷言,事关大阿哥。爷用了晚膳才去的。”
大阿哥?
高氏难不成要把大阿哥让出去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氏没想明白,可高大人,这几天怕是明白了。
温晚略用了点晚膳,就打算起身在院子里走走,刚睡了一觉,这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躺着。
夜里没那么热,许多知道她要在院子里散散,特意把能点的灯笼都点了起来,还放了许多盆熏蚊虫的草。
温晚摇着扇子,许多也在后面伺候着,忽的,一个小太监过来,先行了礼,又看了眼许多。
温晚看了眼许多,笑笑。
许多立刻带着小太监往旁边去了。
不一会儿,许多匆匆过来,在温晚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温晚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许多行礼离开,正要出院子,却见一排灯笼远远而来。
心知是弘历来了,赶紧让小太监进去禀告,自己又打发另一个小太监,趁夜色,偷偷跑了出去。
弘历看到温晚竟在院中,笑了:“可睡足了?”
“还不是王爷使坏,不肯叫醒我。”
“不然,我何至于在此徘徊?”温晚笑道。
弘历过来牵着她的手:“晚膳可用了?”
“嗯。”
“既睡不着,我陪你去后面园子里走走?”
“也好。”
“今日月色微凉,倒不辜负。”温晚笑容渐深。
到了园子,那乌篷船也挂了灯笼,别有一番情调,又想到荷花已开,船行至里,也是趣味儿。
便问温晚,可要坐船,温晚自无不可。
一行人便乘船而行,温晚神情放松,笑意一直未曾散去,弘历执了一壶清酒,自己小酌,也是惬意的很。
到了荷花深处,弘历亲手给温晚摘花,还摘了几支莲蓬,拆了莲子唤她。
跑去船头的温晚抱着满怀的荷花,听他唤她,于月色里回头一笑。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待温晚过来,弘历把莲子放在她的手里,轻笑:“忽觉有些醉了。”
“这酒不是不醉人?消遣用的么?你方才是诓我的?”温晚拿了酒瓶晃了晃,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