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秀吉陷入沉思。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吧,毕竟连大哥的生活费都被玛丽妈妈断了。”
在世良真纯被自己相信的二哥忽悠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远远离开。
因为不能被世界发现有两个松田阵平,所以他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能以任何方式去接近和影响这一边。但这次琴酒来东京的事情让他警醒,只要松田阵平用着和白兰地同一张脸,生活在日本那就有被琴酒发现和注意到的可能性。
可偏偏在这一侧的自己记忆不全,无法主动作出应对。所以来之前,松田阵平想办法做了各种曲折的计划安排,打算冒险一试,但希拉临时转移的这个意外,立刻让整件事情都变得简单多了。
他换了身衣服,简单的进行了一下乔装,熟门熟路的摸去了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特殊区域。
再出来时已经拿到了新手机,不记名的手机卡、银行卡和一些不好买到的东西。
松田阵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拨出电话,联系自己更早一步来到日本的下属。
说是下属,但却不是组织的。
实际上,他能动用的人大概分三部分。
一部分是组织里可被白兰地调动的所有代号成员和非代号成员。这部分数量最多,质量最高,但却不安全。
其二是这几年悄然聚集的许多被组织追杀或威胁过的人,他们有的亲人朋友因组织死亡,有的自己‘死’于组织。这部分主要由梅根和清水负责,相对来讲比较隐秘,也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他的身份。
第三部分的人数是最少的,和组织或者梅根他们都无关,也不清楚松田阵平的真实身份,他们手头或多或少的都不太干净,却没坏到极致。也就是说,这是一把不太干净的刀,任何人拥有权限后都可以使用。
如果放在上辈子,松田阵平做梦都想不他自己会“控制”这样一批人。
但也许是因为那个墨西哥厨师坐在炸弹箱上讲述过去时平静而隐带痛苦的样子,依然会在他梦中徘徊。他选择将他们留下。
他不敢保证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但是起码比让他们在迷茫时被像是组织一样的势力吸纳进去,接着永远不得脱身得好。
而这次松田阵平联系的正是他们。
因为假如联系梅根,必然会使用到白兰地的身份,没准就会被判定为是他影响了松田阵平。
但如果使用松田阵平的身份去处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电话接通后,松田阵平以一个匿名身份和那边的人对上了自己设置的暗语,得到了发布令的权限。
他长话短说了一小时,所作出的安排包括且不限于隐晦地限制“松田阵平”的可出行区域、限制“松田阵平”可接触的人群类型,并且从现在开始逐步破坏松田阵平过往痕迹,包括各类信息档案中他的亲缘关系等等。
这种事情如果要快速完成非常麻烦,但要是以年为单位来不断渗透的话,又会变成一个相当轻松的事情。
想起一向敏锐的萩原研二,和洞察力很强的几位同期,他又补充道:
“假如松田阵平选择了和日本政府部门相关的工作,就把观察范围稍微放宽一些,也不用对他身边的人关注太多。总之绝对不能被他和他身边的人发现。”
“您需要我们提前对他的职业选择做出干扰吗?”
“不!不用。”松田阵平当即驳回。
开什么玩笑,要是因为自己的安排导致自己没上警校,那就离谱了。
“我会给你一个邮箱,你将松田阵平的情报汇报过去就可以。”
虽然这个邮箱大概也没有人看,但是只要求监视不要求汇报,又太奇怪了。
他接着说:“我还有一个要求,几年后的某天,我可能会通过这个邮箱给你发送一封邮件,我需要你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安排。”
“另外……假如松田阵平意外死亡,就立刻破坏松田阵平的所有资料,即使不能完全破坏的,也要在其中混入虚假情报,这个任务也就此结束,邮箱作废。”
因为松田阵平对上的暗语的权限足够高,所以哪怕他的要求复杂古怪,对面的人还是二话不说都应下了。
事情交代清楚,松田阵平正想挂断电话,忽然开口:
“等等!”
他尴尬地说,
“我给你一个卡号,在里面打一笔钱。”
跑了一趟黑市的松田阵平看似从容自若,实际上钱包已经彻底被掏空。
毕竟他大学兼职攒下的那点钱,一部分用来交房租,一部分用来支撑他烧钱的爱好。
要不是刚刚适当的威胁了一下,让黑市的人不敢随便提价,就算他透支了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并把自己打算给hagi买表的钱花了也不够。
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穷,只能靠自己接济自己了。
挂断了电话,松田阵平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又在外面绕了几圈,从商场随便买了身衣服换上,确定身后没有跟着任何尾巴,才回到和萩原研二住的那家民宿。
是的,他们两个人为了省钱,甚至没有住酒店。
不过这边也不算太偏,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松田阵平按了两下电灯开关,房间里依然一片昏暗,逐渐西斜的日光从玄关处洒进来,却没办法照进幽深的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