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略略逗弄那维莱特一下,欣赏他难得因为尴尬而表现出的慌张。
然后,在对方真正感到难堪之前,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攻势。
假装事情已经过去,给某位水龙一点将自己因为尴尬而蜷曲在一起的尾巴藏好的时间,同时也是将这段记忆打包装箱到记忆最深处的时间。
虽然须酔觉得,那维莱特之后一定会在某一刻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然后忍不住继续为其感到尴尬就是了。
就像所有经历过相似的事情的人一样。
须酔在回应完那维莱特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抬头看向在半空中甩着尾巴,催促他赶紧动手“审问”面前这个深渊咏者的小水龙。
那维莱特的情绪被如实传达给了小水龙。
让它现在看上去可不只是激动,反而还有点焦躁了。
似乎是急于发泄一下乱成一团的情绪一样。
须酔顺从地跟上了小水龙,然后给了面前的深渊咏者一个过肩摔。
将深渊咏者撂翻在地上之后,须酔就几乎没怎么动手了。
也就是说,渊上之后受的伤,其实都出自小水龙之手。
没办法,毕竟要给那维莱特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啊。
虽然,须酔觉得那维莱特现在应该没有在主观控制小水龙的行动就是了。
那维莱特现在确实无暇他顾。
他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木匣,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石。
有深邃如汪洋的,也有璀璨如烈日的,还有澄澈如月光的。
宝石旁则摆着几张图纸。
只见摆在最前面的那张图纸上,赫然就是刚刚小水龙留下的戒指的模样。
那维莱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重新设计了。”
虽然不知道须酔有没有看到那枚戒指的模样,也不确定在经过深渊和须弥的旅程之后,对方还会不会记得这枚戒指的模样。
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那维莱特在这边苦思冥想,自然不知道自己分身因为自己的苦恼彻底撒了欢。
渊上只能庆幸,虽然小水龙的攻击很迅猛,但是它毕竟是水做的,又没有使用元素力。
所以打在身上,并不会造成什么真正需要救治的重伤。
最严重的,也只是淤青而已。
在渊上出生叫停之后,须酔轻轻唤了一声小水龙。
勉强算是终于把郁气发泄出去的小家伙乖乖回到了须酔身边。
渊上看着假装乖巧的、水灵灵飘在那里的小水龙,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会装模作样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土,站了起来:“你们是为了深海龙蜥,所以才突然攻击我的?”
“嗯哼。”
“嗯哼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
“如果用嘴不能沟通的话,就只能继续用尾巴了。”
须酔话音刚落,小水龙就非常捧场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渊上:……
渊上:我觉得他们在仗势欺人,并且我有证据。
渊上悄悄退后了两步。
“我只是对你口中危害到深海龙蜥的‘邪恶计划’非常感兴趣。”须酔抱臂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哪有什么邪恶计划,我只是……”
须酔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好吧,好吧,但是那真的称不上什么邪恶的计划,只能算是合作到最后因为一点小小的‘利益问题’,分道扬镳了而已。”
渊上在须酔的眼神攻势下,慢慢讲述了自己在渊下宫的所作所为——当然,是经过一定艺术加工的版本。
“你看,我真的没做什么,而且最后还被一个旅行者搅了局,要是我的计划成功了,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唉声叹气了。”渊上苦着脸总结道。
“你说是不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另一位旅者?”
“那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怎么办?”
“那你就再打我一顿好了。”
“你是什么受虐狂吗?”
须酔最终并没有纠结渊上话语的真假与否。
他以“渊下宫的空间锚点”为交换,放走了渊上。
“我走之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们的身份是?”
怎么会有人类莫名其妙地去关注深海龙蜥。
不对,一个人类,带着只竟然敢化作龙的“纯水精灵”,单枪匹马地,出现在深渊本来就很可疑了!
“我?”须酔眼睛转了转,“没准是什么龙蜥人呢。”
须酔摆了摆手,转眼就消失在了渊上面前。
“龙蜥人?”
哪有龙蜥人敢使用深渊之力啊,这让那些在深渊的黑雾下奄奄一息的深海龙蜥情何以堪。
的确算是龙蜥人的须酔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遭到了质疑。
有的时候明明是在说实话,结果却被认为是在骗人什么的,也实在是很让人无奈啊。
获得了渊下宫的坐标,再想回到这个未曾谋面的“故乡”便会容易很多。
至少,不必再跋山涉水,穿过浩瀚的汪洋,并避开海祇岛的层层防卫。
只是,现在并不是荣归故里,和乡里乡亲唠唠家常的时候。
须酔现在还远没有那样悠闲。
但是渊上的话也确实让人在意,他口中所谓的深海龙蜥们全都“安然无恙”并不能让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