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野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桑言的脖颈处,像是毛毛虫在爬一般,让人又痒又恐惧,忍不住想逃离。
此刻外面的声响停下,整个棺材晃动起来,桑言脑袋不注意,差点撞在木壁上。
还好额头上覆着傅玄野的手掌。
“没事吧!”
两人贴的极近,傅玄野说话时,偏冷的薄唇无意间擦过桑言脆弱且敏感的脖颈,酥麻的痒意要了桑言半条命。
桑言大口呼吸,平复着已经失衡的心跳。
他身子控制不住痉挛,后背紧绷着一根弦,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没事!”
桑言过于紧张,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颤抖。
傅玄野将桑言搂得紧了些:
“这样,不会撞到头!”
傅玄野的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桑言紧绷的神经末梢。
桑言努力向后仰着脖子,他脑袋贴着棺材底部,没有半寸移动的空间。
桑言呼吸凌乱,额头和后背都浸出一层薄汗来。
桑言吞咽口水,润湿干燥的喉咙,嗓音像是粗沙砾摩挲过的沙哑:
“师弟,我胸口有些闷,能让我在上面吗!”
巧合
桑言说完又有些后悔,这狭窄的空间连翻身都不行,两人怎么能交换位置。
“可以!”
傅玄野搂紧桑言的腰肢,触手护着桑言的脑袋。
桑言突然感觉身体一阵悬空,然后随着棺材一起转了个圈。
桑言如愿以偿,待在上面,接着啪嗒一声巨响,棺材缝隙里有水渗进来。
桑言反应过来,他们被扔进了黑河里。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耳边是傅玄野苍劲有力的心跳声。
“可感觉好些了?”
傅玄野的触手包裹住整个棺材,渗进来的水并没有沾湿两人的衣袖。
桑言“嗯”了一声。
桑言害怕自己压坏了傅玄野,双手撑在身侧,尽量支撑着自己的力量,不靠在傅玄野身上。
但他手臂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就开始酸软无力,再加上水波缠着棺材,有些晃荡。
他第三次支撑不住,跌倒在傅玄野身上时,听见了傅玄野粗重的闷哼了一声。
桑言浑身绷直,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来。
“师弟!是不是我压到你伤口了!”
桑言感觉腰间缠上柔软的触手,把他往上提了提,帮助他减轻手臂的重量。
桑言和傅玄野之间隔着一层纸的距离,不像之前那般紧贴。
桑言松了口气。
他感觉棺材还在不断下沉,也不知这黑河有多深。
除了耳边潺潺的流水声,就是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师弟!那怪物很厉害吗?”
“不知!但似乎和魔族有关联!”
“魔族?”
傅玄野拧眉,收起黑雾藏在桑言的银镯里。
“若是我们分开了,这银镯可以和我对话!”
桑言手腕上的银镯是画新娘妆时,给戴上的。
“好!”
“应该就快进那怪物的巢穴了,我会暂时封住你的灵力,别怕!”
“嗯!我不怕!”
棺材突然碰到一股暗流,剧烈旋转起来,没晃几下,桑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桑言只觉胃里一阵翻腾,酸水上涌到喉咙管,他突然干呕起来。
睁开眼,他仿佛又回到村里那间喜房里。
桑言头上盖着一个喜帕,正坐在喜床上。
他透过喜帕打量着这个房间,比村头那间更大,难道这里就是那妖怪的老巢。
桌上放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散发出紫红色的光,让整个房间格外渗人。
再加上知道这里有只怨气极重的女鬼,桑言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女鬼出现的画面。
他心脏咚咚跳的极快,突然房间里吹来一股邪风。
桑言头上的红盖头被风吹起,嘎吱一声,像是老式废弃很久的木门推开的声音。
桑言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隐约间看到一个两米高影子飘进来,艳丽的红色,长长的头发垂于身前,脑袋低垂下去。
桑言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他便紧紧闭上了眼,打死也不睁开。
桑言双手捂住耳朵,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他心里循环播放着好运来,并且把音量开到最大,嘴里朝女鬼喊道:
“兄弟!你把我吓死了,我变成厉鬼后,第一个掐死你!不信你就试试……”
现实证明,碰到这玩意儿,和看鬼片是两码事。
桑言捂得再紧,也能听到那渗人的怪笑。由远及近,桑言感觉那只鬼站在自己面前!
桑言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脖子上指甲刮过皮肤的刺痛。
面前的女鬼低笑一声:
“桑言?你终于落到劳资手里了!”
女鬼手指收紧,狠狠掐住桑言的脖子,仿佛要把他的脖子给拧断。
桑言喘不过气,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女鬼脸上有道狰狞可怖的刀疤。
分明是当初在魔宫里,被他坑惨了的霍祥。
桑言瞳孔一缩,这霍祥和比女鬼要恐怖多了。
突然桑言手腕上的银镯里跑出来一团黑雾,把霍祥一掌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