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帝、年过五旬的晟泰帝,正一脸慵懒的瘫坐在椅子上,与枢密使景阳侯说着话。
“如今天降真人,起初朕有几分慌乱,但这些天来,渐渐明悟,这其实是我大宁的福分!若这些真仙愿为大宁供奉,其作用比得上几十万精锐!说不定就能从此长治久安,一劳永逸!”
“陛下,”景阳侯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闻言露出了惊色,就道:“那些天降之人不好相与,以诡秘手段操纵朝局,所图者甚大,若……”
“朕知你担忧,但此一时彼一时,朕听得北边的情报,说是荒人的国主也被天降真仙给架空了,一样的身不由己,爱卿可知,这事代表了什么?”
景阳侯却道:“臣也有耳闻,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荒人彻底为他们所掌握,到时我大宁对他们而言,便不再重要,陛下,一定要三思!”
“错了。”晟泰帝摇摇头,“这群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凡俗权柄上,拿捏朕,掌控荒人国,都只是手段,为的就是让两国为他们奔走,待他们事成,自有奖惩,到时候,只要咱们大宁做的比荒人强,讨得天降真仙的欢心,求取天下为赏,或可兵不血刃,一统天下!”
景阳侯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思路委实离谱到了极点!
但一想到这位皇帝自即位以来的种种作为,联想到大宁的颓废风气,又不觉得意外。但凡这位皇帝能有一点干劲,也不至于一点干劲都没有,使得令国土沦丧,战场节节败退,朝野内外,野心家频起。
一念至此,他长叹一声,道:“陛下既有决断,又何必来问微臣?”
“朕有事想请托爱卿,”晟泰帝抬手止住了景阳侯的话,“朕听说,天外宗门的弟子与爱卿家中几子亲近,抽个空,让他们来宫中,朕有话要和他们说说。另外,你家那位天下第一、朕的振武将军,何时能归来?朕可是念着他许久了,有这等本事,正该为国分忧,为真仙奔走!”
“这……”
景阳侯一时表情复杂。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自宫中归来,回到府邸,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续弦的郑氏便满脸欢喜的走了进来。
见她这幅模样,景阳侯略松一口气,自次子死讯传来,他这夫人每日闹腾不休,催着他惩戒长子,烦扰不休。
“夫人,有何喜事?”
郑氏笑道:“君侯,世双与世景得了五山庄弟子的请帖,让他们去庄上赴宴呢!”
“哦?竟有此事,”景阳侯回想起皇帝委托,做出了欢愉之色,“确实是个喜事。”
“可不是么,奴家思量着……”郑氏正欢喜着。
于大管家这时候走进来,躬身道:“主君,您与二小姐也得了请帖。”
郑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冷道:“她不许去!”
景阳侯则道:“既是五山庄邀请,不去总归是不好的。”
郑氏厉声道:“她是那野种的亲妹,野性难驯!五山庄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神仙洞府!放这样的野种过去,冲撞了仙人,好事也要变成坏事!总之,她不许去!”
肉身结
景阳侯顿时头大如斗,但还是好言相劝:“芸娘既也被邀,不让她去,怕会让五山庄不满。”
“五山庄能有什么不满?他们是看重世双的天赋,才来邀请的,”郑氏眉头一挑,“一个野丫头不去,能有多大事?”
景阳侯叹着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世集如今是天下第一人,五山庄邀请吾等,必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不在江左,你又不让芸娘同去,五山庄的人要觉得自己是白请了!”
“君侯这话是什么意思!?”郑氏尖叫起来,“那个野种都能被吹嘘成天下第一,世双也流着你的血,一样天资过人!”
景阳侯脸色冷了下来,对于大管家道:“等会永安侯要来府上,我有要事要与他商议,你先扶夫人回去休息。”
“诺!”
于大管家就要过去。
“好啊!好啊!”郑氏怒视着老奴,又瞪了景阳侯一眼:“真就让……说对了!老子怕儿子!你不就是怕那好大儿回来跟你算账吗?世由连命都搭进去了,还不能让你认清那个野种的真面目!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她又冲着于大管家一甩袖子:“滚!我自己会走!当初在世由面前像条狗,如今知道野种厉害了,又朝着他摇尾巴!你也是个白眼狼!”
于大管家赶紧低头,压住眼中凶色。
等郑氏一走,他就对景阳侯道:“主君,我是见过世子的,他与过去不同了,不光修为盖世,更是性子狠辣,出手无情!主母再这么下去,世子归来之日,就是她的死期!”
“我如何不知?换成以前,世由岂能丢了性命?”景阳侯也是脸色阴沉,“就连我整个父亲,听着他做的那些事,回想起过去的作为,都心惊胆战的,所以这些话,一定不能传到世集的耳边!夫人身边的那些人,尽快都裁换掉。”
于大管家跟着就问:“那夫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