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啊……打这么狠,吓死人了。”听到门的动静后钉崎把被子掀开,看到你泛红到发白的皮肤飞快的肿胀起来,呲着牙抽气,“都拍你身上了?应该是你……刚刚我俩都还没反应过来,等看明白的时候就说要走了……所以这是体罚啊?体罚没错吧??已经在肿起来了绝对受伤了啊!那家伙疯了吧,疯了对吧!!真受不了了……小鬼你还坐得起来吗,去找校长告状好了,真是看不下去……你干嘛啊??”
摆摆手示意钉崎自己一切都好,但实在控制不住。
你憋不住笑。刚开始只是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随即越想嘴便咧的越开,直到笑出声,笑的停都停不下来。顾不上看钉崎诧异的脸,你翻身趴在畳上笑到捶地。
“……二年组的,你也疯了,是吧。”钉崎索性在旁边坐下,“高兴什么呢?”
又笑了一会,你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直到能说出话来为止。
“想起页码了。”你指尖拭泪边试着解释,边把被掌掴的那侧撑离接触面,“突然记起来,之前有本漫画,看到一半……”
“要么……先别和夜蛾校长讲了?感觉你疯的更厉害。”钉崎说。
虽说夜蛾现在管不了也不好管。但你还是点点头,时不时笑出一声。
毕竟总不能把原因如实告诉她。
条件达成束缚解除了,就在刚刚。
“你们……其实是在玩性虐爱吧?”钉崎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我们不会全被当成调情用气氛组公共场合助兴的马赛克路人了吧??”
你又没忍住,笑的差点摔趴。边笑边断断续续的道歉解释说完全不是,请前辈千万不要误会。
“下午的时候我听到了。”钉崎继续说。
你瞬间就不笑了。
“不至于吧,反正之前也已经不幸撞到过一次了。”钉崎半个身子都探进壁橱里找,终于翻出件压在被子下的仅剩的大尺码浴衣,“好像是这个学年的事?回廊后面一点,人渣老师抱着谁抵着墙在干嘛……当时没敢多看,怕长针眼。你吧?是你没错吧,不是的话那个淫魔变态就是在堂堂出轨,小孩你赶紧跑路吧。”
“谢谢前辈提醒,劳烦您担心了。”你在洗手间里两手捧着接水洗了把脸,“比较大几率是我。不过姑且确认一下,请问您是否记得发现时老师手臂上有没有挽纸袋呢?如果是在回廊那边,お土産袋子应该会是宫城県、新泻県或石川県的名産物风。如果袋子扔在地上,那前辈见到的是tokyobanana的包装么?或者我拿着,那包装应该是黑色的吧?哦如果没有看到袋子的话,情况可能复杂一点,但您记——”
盥洗室门拉开了一半。三年组的一点红在把干净衣物递给你的同时面目瞬间狰狞,形容刹时枯槁。或许是在洗手间冷光灯下终于看清你敞开领口后露出的痕迹,或许是刚刚的发言已经足够恶心。
“好了别继续了。”钉崎掐着眉心挤了挤,“能肯定了,绝对是你……不是说只是假装一下挂名而已吗!”
你讪笑着道谢接过衣服,边更换边说,“是挂名呀,但亲吻的话……因为初吻给了老师,所以和同一个接吻对象亲一次和亲几次其实区别不……前辈?”
钉崎正在柜橱拉门上一下下撞脑袋,“我真的要报警了啊!!”她喊。
“那边是高专所在的方向么?”你手掌贴着玻璃幕墙,点着夜幕下晦暗山影的指腹边缘聚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水气。
“ん…哪里哪里?”男人刚把手机收起来,锁屏时按键音的咔嚓响还在耳道里残存。
自从一二年天空树建成后,东京塔便结束其作为都内地标建筑的历史使命了。再加上东京ソラマチ配套完备,隅田川花火大会最佳观景地的黄金招牌,天空树已然是青年人聚餐出行约会的首选地。
如果一定要在两栋高塔间选择的话,雷电都不屑劈上这座一九五八年的红白老古董。
来时,你边晃晃悠悠哼哧哼哧的走过狭长的大上坡路,边和约会对象如此抱怨来着。
“无论哪个你都没去过呀,所以都一样啦。”男人两手揣兜,外套下缘掀起了一点点。像正为配合你琐碎缓慢的步调,尝试慢动作前进每次只跨半步,“这可是超——帅的五条老师超——善良的请你约会诶,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抱怨嘛。烤肉都吃去哪里了啊。”
你别着脑袋盯着路旁红白相间的标识牌嘟囔着道谢,忍不住的反驳,“说是‘约会’,您分明是为了自己猎艳吧?一晚上都被逆ナンバ七次了。”
“ヘェー、”一步迈近,对方微微颔首,目光越过镜片阻挡直视过来,“嫉妒嘛?まぁあ、好像你也确实是到这个年纪诶小朋友。虽然暗恋的轰轰烈烈,但连朋友都还一个没有呐……あっ、果然是被评价为太过阴沉一板一眼不好相处的小家伙呢。”
“如果您觉得说人话很困难,其实把嘴闭上也是很好的选项。”你向路肩方向挪了半步,“只是被叽叽喳喳的人类女性们短时间多频次的近距离围追堵截烦到了。”
“んーー、所以刚刚才会挽着人家手臂宣告‘主权’嘛?”男人晃荡着,又走的靠近些,“说‘这可是我的ツレ’时老师都心动了诶!!竟然只是因为嫌烦而已嘛,伤心呐……别驼背,小鬼。”
后背被拍了一巴掌。你抬腿站上路肩,顺势握住还没收回去的手保持平衡,
“不然呢。”仗着位置变化挺胸抬头又踮起脚尖,勉勉强强扭头平视对方,“我又不喜欢五条老师。”
“好哦,那把五条老师的手还我。”他说。
夜晚的东京塔格外漂亮。
不确定当月有活动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布置。窄小的旧式直梯,多站几人便需两臂前拢缩紧身型。再进人时感觉肩背正被揽着护着,你低着头小声道谢,他说新衣服可是他掏的钱。
塔内处处布置着蓝色的灯轨。或深或浅,冰蓝海蓝,常亮或闪烁,从踢脚线武装到房顶屋檐。被夜幕中墨色的全通透玻璃墙反射折叠延展,像莹亮的海波映射扩散满整个都区,暖色的艳光在深蓝轨迹中闪烁。此间行走于世的众生都只像是深海里渺小无言的浮游鱼兽,被浸泡于此沉默的喧哗。
你盯着渐变闪烁的发光步道,自言自语评价道“心机”,男人弯下腰身子倾过来些“嗯?”的追问。
“您到底把多少女孩子带来过这里啊。”你歪了歪头,瞥了一眼身旁明知故问的虎鲸,“太心机了,非常狡猾。大概只要把人骗过来逛两分钟,就气氛到位水到渠成去ラブホ了吧。”
“过分诶,怎么可以这样想老师啊!是你说人家‘没有性别’‘什么都懒得想’‘谁都不会喜欢’,才勉为其难百忙之中带小鬼头来约会的好不好。”男人冲你眨眨眼,指着自己的脸说,“不过真没有啦。只是想开房的话会直接去哦,用不到这些铺垫诶。”
“差劲。”盥洗室前暖黄色半月形的射灯,从天顶攀附到幕墙边缘水蓝色的光路,你嘟囔着给视线找合适的落点,“作为教师,五条老师刚刚说的话属于严重失格。”
“作为学生,敢这样调侃负责老师也属于被惯坏了。”他问,“还要去天空树嘛?”
你摇摇头,“那种地方适合您自己一个人半夜失眠发骚飞去楼顶站着吃风放术式玩。”
“高专在另一面诶,你方向感为零啊小东西。”男人握住你两肩摆布着人转身时顿了一下,“えっ?又怎么了嘛。方向感差无所谓吧,东南西北不分也没必要哭丧着脸呐。”
“明明看起来完全像大人一样,结果还是毫无存在感。”你瘪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