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奇心。
他累得要命,只想睡觉。
温远把他洗完后,兜头给林寒扔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包住他大半个人,再把林寒给整个抱了出去。
这次他进了另一间干净的卧室,林寒被他放在床边,毛茸茸的浴巾滑下来,露出湿漉漉的黑发和带着水汽的脸。
他眼睛哭得有点肿,脸上更是好几道红痕,睫毛末端翘着,自下而上看人时有点小动物的委屈。
温远说:“擦一擦水就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林寒向浴巾里缩了一下,没理他。
温远:“说话。”
林寒:“……嗯。”
他累得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生气,等温远出去后就胡乱裹着浴巾倒回床上,一条腿伸进被子里,另一条腿还搭在床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这间卧室的窗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半点光都不透。林寒在满身酸痛和疲乏里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还是晚上。
他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还没醒透,在床上滚了一圈,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那人没动,林寒也暂时没感觉出什么不对,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住,继续埋头睡。
等十分钟后他再度惊醒,终于反应过来手下压着的是一个人,猛地一下子坐起来,又眼前发黑,晃了晃再倒回床上。
温远靠着床头,坦然地裸露出上半身,问:“醒了?”
林寒懵了几秒,开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一时间竟出不了声。
他捂住脖子咳了几下,摸到脸上有点微凉的湿润,下面的皮肤还有点肿,压一下就痛。
“现在……咳,几点了?”
林寒嘶了一声,茫然地问。
“差不多能赶上吃午饭吧。”温远把手机放下,下床去拉开窗帘,“你手机我放客厅了,上午来了几个电话。”
林寒昏沉了一会,总算完全理解了他说的话。他立刻想翻身下床,身上却什么都没穿,完全是赤裸的。
“……衣服!”他咳了几下,说话时牵扯到两腮还很酸痛,“衣服呢?”
温远递过来一套叠得整齐的衣服,正是昨天林寒穿过来的那套,散发着柔顺剂的淡香。
不过林寒此刻没心情在意这些。他抓了抓头发,匆匆套上衣服,下床时还踉跄一下,扶了一下墙才走出卧室。
客厅里光线充足,林寒眯起眼,抓起沙发上的手机,解锁后手机甚至卡了一会。
那根本不是温远嘴里轻飘飘的几个电话,光江以河的微信消息就99+了。
他盯了一会屏幕,有点棘手,干脆又放了回去。
“想吃什么?”温远只套了条长裤,十分自然地走到林寒身后问,“吃完我送你回去。”
林寒脑子清楚了点,看到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两步,有点警惕地看着他。
温远站在原地,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先去洗漱吧,洗完我再给你脸上抹点药。”
反正到了这种地步,再掰扯小事也没有用。
林寒转身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抬手轻轻蹭了蹭脸,才明白脸上那些湿润的东西是透明的药膏。
不止是脸上,他发现手腕、后腰和膝盖这些地方都被抹了药,就连腿间的肉穴也清爽干净,估计都是温远做的。
他有点摸不清温远在想什么,低头才看到洗漱台上摆好了牙杯牙刷,里面是八分满的清水。
连牙膏都挤好了。
手边的架子上毛巾叠得整齐,一排洗面奶护肤水摆开,林寒沉默地瞪了一会,最终草草把脸上的水一擦,再看了一眼镜子。
脸上痕迹消下去不少,但还是很显眼。林寒心想等下得买个口罩戴上,又想到回学校后必定要被追问脸上是怎么回事,万一温远这件事被江以河知道……
不知道能生出多少麻烦。
林寒彻底清醒了,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看到温远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
他的哈欠停在半路,看着这个十分正常甚至还有点诡异的贤惠气质的温远,怀疑昨晚那个神经病是他人格分裂。
疑似人格分裂的温远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抬头对林寒道:“过来,我看看脸上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温远将不知名的药膏抹在他脸上,随手将林寒向餐桌前按下,“吃点饭吧。”
林寒没什么胃口,对付着吃了点,搁在一旁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这次竟然是秦晓的电话。
他拿起来接了,秦晓应该是在食堂,在喧喧嚷嚷的背景音中问他:“哎?你去哪了?你室友都来找我问,你没回宿舍?”
林寒还在想怎么敷衍过去,嘴唇刚动了动,唇上一凉,碰到了一块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含进一块清甜像果冻的东西,抿一下就化,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温远收回手,说:“多吃点。”
秦晓:“你那边有人,谁啊?我去你别抢我手机……”
林寒皱了一下眉,随即电话那边的人就换了声音:“喂?林寒?看到我消息没,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你现在在哪,有什么事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是江以河。
他连珠炮一样砸下来一串问题,说到最后带了点怒气,林寒根本插不进话,只能等他咄咄完才说:“跟朋友出来。”
“朋友?”江以河狐疑道,“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林寒装没听见:“下午回去。”
江以河啧了一下,手机被秦晓抢回去:“我说就一晚没回来,有啥事呢,你吼什么啊?那行,吓我一跳,回来再聊吧。”
温远又捏起一块甜点塞进林寒口中,有意无意在他嘴唇上一擦:“不多住两天?脸上痕子还没消。”
林寒拍开他的手:“你还好意思说?”
温远手背被他打出清脆的一声响,林寒缩了下手指,却看温远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示:“那你吃点其他的再走,我去换衣服。”
他上半身还是草草套上的t恤,把胸前林寒看不太出究竟是什么的纹身给遮住,只露出线条清晰干净的手臂。
林寒想了想,把盘子里最后剩的两块甜点叉起来吃了,抿了一舌尖的清甜,转身看到旁边放着一个崭新的口罩。
他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个隐形的家政机器人。
那边温远已经一身齐整地出来,手上转着钥匙:“走。”
林寒专门从侧门进了学校,口袋里还装着温远塞给他的药。他捏着药管,面无表情地就要走,温远说:“下次什么时候?”
“……随便吧。”
林寒不想谈这个话题,垂下眼睛,声音闷闷的。
温远说:“是么,那我要你明天再来呢?”
林寒噎了一下,听到他笑了一声,顿时拉下脸,头也不回地走进校门。
他没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学楼。等到晚上再补了点药,脸上的印子就消得差不多了,基本看不出来。
林寒这才松了口气,刚回宿舍就被江以河盯住,问:“你还知道回来?”
他脸上怨气丛生,看着林寒如同看一个在外面眠花宿柳的风流渣男,就差没扑过来闻他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了:“什么朋友把你拽出去那么久?说都不跟我说?”
林寒懒得和他解释,在口罩后面说:“你又不认识,我出去还要和你报备?”
江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