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佐助从来都没踏足过族长的家,他怕自己表现出对这个家的熟悉,也怕触景生情,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家的成员之一。
但他不能拒绝族长的邀约,毕竟鼬的事不光是他自己的事,宇智波族内对此也非常关注。
为他开门的是鼬,惊讶不已的请他进来,脚边还跟着颤巍巍学走路的小止水,佐助的目光在止水的头顶停留的久了些,还真是那个混蛋卷毛,这样都没引起家庭纠纷吗。
无论如何,他这次来是为了鼬的事,关于鼬今年也没能参加中忍考试的问题,无论是作为族长还是父亲,都需要一个解释。
佐助看着鼬小心的抱起止水,然后又放在母亲的面前,摇摇晃晃的奔向伸展开的怀抱里。
那本应是他的童年。
目光停留的久了一些,富岳发现了他注意的方向,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些许,颇有些欣慰的介绍,“那是我的小儿子,才刚学会走路,以后还要多靠你照顾。”
“不,”佐助收回目光,平息掉眼中的情绪,“他不需要被人照顾。”
富岳的面色眼见的严肃起来,佐助反思了一秒钟重新说道,“他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绕口了些,总算让富岳理解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
富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成你吉言。”
接下来就是在和室中的私谈了,佐助环视了一圈,他小时候曾很羡慕,鼬能在这里和父亲平等的对话,没想到会有换成自己的一天。
“族里的人都想知道,鼬不能参加中忍考试,是你的意思还是高层的意思?”富岳也没有绕弯子,直接的问到关键处。
“……高层的意思。”没有隐瞒的必要,佐助回答。
“……还真是。”富岳坐直身体,交叉着手臂颇有些不服气,“这群家伙,到底要怎么打压宇智波才算够!”
“关于这点,”佐助停顿了一下,忽然提出,“要不要叫鼬进来?”
这话说的突然,富岳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反而和室的门被推开,鼬有些歉疚的跪坐在门口,“……抱歉。”
这道歉让富岳都没了脾气,佐助也及时的补充,“说到底还是他的事。”
到底是让鼬参与了进来,佐助才继续说道,“木叶的高层一直致力于打压宇智波,族人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这不是问话而是道出事实,佐助甚至都没等富岳回答,“这确实是事实,鼬的事就是例子。”
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愕的抬起头,“怎么会……”
“我知道你有疑问。”佐助向他说道,语气都温和了许多,“这是我作为你的带队上忍所做的交换,两年内不可升任中忍。”
也就是变相的打压鼬的升迁,即使鼬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
“你不是唯一遇到这种事的宇智波,所以警备队才会全都是宇智波的族人,连警备队的标志都是宇智波的族徽。”
“那种事……不公平。”警备队是宇智波的骄傲,鼬无法接受它所代表的另一种含义。
“不公平是很常见的,”佐助回答他,“天麻一生也不可能修行到像你一样,他又能怎么样呢。”
而富岳紧皱着眉头,闭上眼显然陷入了沉思,“……你怎么想?”
佐助不能这么一直拦着,鼬也必须要得到妥当的安排,富岳不相信佐助没考虑过这些。
“明年就不能再拦着了,会让别人起疑。”佐助说道,“即使是高层也需要顾及,普通的忍者会怎么想。”
“你是说……”富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是高层,也不能明面上来做这些恶心事。
“我是说把警备队上的族徽去掉吧。”然而佐助如此说道,“招纳些普通的忍者进来,没什么用的那种就可以。”
富岳放下手臂支撑在两侧,向前微倾着上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警备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保留住的权力!”
“不需要。”佐助回答。
富岳在和佐助的对峙中败下阵来,颓然的往后坐回了原处,“……暗部吗?”
“鼬,”佐助朝鼬轻唤,等他抬起头才安抚的笑了笑,“告诉你的父亲,你的理想是什么?”
忽然变成了视线的中心,鼬紧张的看着佐助,终于下定决心。
“父亲,我……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忍者,将来的梦想是能够成为火影。”
走出令人怀念的老宅,佐助不自觉的呼出口气,他比预想中的更加紧张,倒不是和族长的谈话,而是这宅子的气息让人安心,他总怕露出旧时的习惯。
他到底已经不是这家人的小儿子了。
佐助解脱似的背过身,总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也许他应该常来,虽然是以别的身份。
警卫队改掉了标志,还开始公开招人,到底引起了许多议论,哪怕警卫队在外名声不太好,还是有不少好事儿的人跑去凑热闹,然后被宇智波挑出来一堆毛病赶走。
许多人便说宇智波只是做做样子,其实根本不许外族人加入,不过这话题不到三天就没人再提起,倒是不到一周,还真有人加入了警卫队,才又让人议论起来。
加入的是个普通的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忍,实力说不上,人品也不算差,非常中规中矩。
虽然算不上什么人才,不如说宇智波居然放这么普通的人进去,这事儿本身就够稀奇。
相处下来,到底是宇智波的地盘,新来的人也没惹出事端,好像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在神社集会里,族人吵得快掀翻天了。
佐助现在已经十四岁,身高抽条的很快,一米七的身高与那些成年人也不差多少,周身绕着冷气,一向没谁敢坐他身边。
吵闹的话题已经从新人到警备队,甚至到要改族徽之类的荒谬之言了,富岳虽然是族长没错,但是吵起来他说的话也没人听,反而把他也跟着一块批。
佐助被吵得头疼,终于开口插话,“警备队的事是我的提议。”
以佐助为中心,声音迅速小了下来,等了几秒钟彻底安静下来,佐助重复了一遍,“我说,警备的事是我的提议。”
他仍坐在原处,气氛却已和刚才全然不同,族人们窃窃私语。
即使佐助是宇智波的一员,他却没有和任何人亲近,是以连一个知道他性格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的底线,话说到什么程度会翻脸也全无把握。
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是知道佐助实力的,但战后加入的年轻人中,有些即使被告知了他是唯一的万花筒写轮眼,也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浅。
人群中隐隐有对他的惧怕,也有人期待着谁去挑战他的权威。
“为什么要招纳那么差劲的新人啊?”有年轻人不服气的喊道,接着便有人紧跟着闹,“为什么要去掉警备队的族徽!?你这家伙是上忍吧!”
佐助很久没打开过万花筒写轮眼了,自从战后大概已经有几年之久,连神社里的族人都不曾见过,而那双红色的血瞳之中,三勾玉旋转着形成了六边形的纹路。
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小小的须佐能乎骨骼,从那骨骼之中生出骨头状的手臂,迅速按住了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的一人,“……你就是领头的人对吧?”
刚才吵闹的人群又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次变得惶惶不安,生怕佐助会再做些什么。
“我记得你们喜欢这么治安,”佐助站起身来,紫色的须佐却没有消失,“怎么?轮到自己被用力量压制,不喜欢被这么对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