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骂我蠢货,还不是轻易栽在我这种蠢货的手里。”
李渊对着视频里已经没影的李深轻嗤一声。
沈忍冬递来的种种利剑过于好用。他这种不够聪明的人隻不过是随意用它们挥舞,利刃都能轻松舞溅出血。
有那么一瞬间,李渊觉得今日一切太过顺利和顺理成章,就仿佛有人早已策划好了这一切,而他隻不过是作为执行人,负责按下罪孽的按钮。
李渊想不清楚,最终胡乱摇摇头。
总之,整个李家今晚都得死。
而他李渊已经买了出国的机票,尾箱里全是钞票。
雨势浩大得路都快看不清,却丝毫掩不住李渊兴奋的心跳。
车避开监控多的地方,一路往荒野的道路开。
行驶到半途,李渊突然喊停司机,撑伞下车。
他想再检查一遍自己接下来赖以为生的钞票。
呼吸紧敛,心跳如擂鼓。
李渊顾不上瓢泼风雨,聚精会神、激动而期待地看着后备箱缓缓开启。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满满当当装着钞票的箱子——
猝不及防地,一隻大黑熊从后备箱里咆哮着一跃而出,嘶吼间将他重重扑倒在雨地里。
李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惊嚎起来,却完全无法阻拦身体被一寸一寸撕咬的钻心惧痛。
吃完,大黑熊抬爪拍拍圆肚子,摇头:
“最难吃的人类怎么总是交给我们大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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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b市公安总局,动物大队处。
“叮叮叮——”
报警电话的铃声响彻工作区。
林菘恰好经过,随手接起:
“你好,这里是b市公安总局动物大队。”
她听见沈忍冬的声音清晰从电话里传来:
“你好,我要自首。”
b市公安总局, 动物大队。
近日,大黑熊事件在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各种捕风捉影的谣言四起。
上级不断敦促案件调查进展, 反覆施压。
林菘一直独自顶着压力, 为此时争取和拖延时间。
终于,今天早晨,她接到了这通计划中的、来自s市的异地投案自首电话。
林菘立即联系s市公安总局, 通知跨省办案、请求协作。
公安部部长周仁便是从s市公安总局一路升任的,长期与之沆瀣一气。
但自从周仁被停职调查, s市公安总局也难逃审查, 暂时换了一批领导班子。
收到s市公安总局的回復, 林菘带着一众警员径直前往s市。
s市港口。
下了一夜的暴雨初停, 仍有阴云翻涌。
数十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碧鸟”基地。
林菘身着利落肃正的警服, 双手持枪, 带领一众警员往“碧鸟”内部逼近。
沈忍冬已经失联了整整一个小时。
她唇线紧抿, 眸光深邃锐利。
脚步低缓, 她经过空落落的、腥味浓稠的兽仓, 看见那些冰冷的大型金属兽笼。
不由想起自己曾被困在其中,因听到“李小姐”的死讯而嚎啕大哭、哀痛欲绝。
再往前,她带领警员破开储存室, 看见满墙挂晾着血淋淋的兽皮和兽爪,场面凄惨。
有年轻警员一时承受不住, 脚步急急后退, 在一旁弯腰呕吐起来。
继续往前,是“碧鸟”大堂。
透过窗户, 林菘看见里面有饱腹之后睡得昏沉的数十隻大型猛兽,以及七零八碎的人体残肢, 画面触目惊心。
这残忍、血腥、不见天日的深渊,便是沈忍冬卧薪尝胆的整整十年。
思及此,林菘一瞬心口绞痛。
她深吸口气,持枪谨慎向前,交待警员:
“继续搜捕,及时避防子弹。”
“碧鸟”是做盗猎走私勾当的组织,岂会无枪。
昨晚葬礼,迷信的组织内部严格禁枪,才没能控制猛兽撕咬的场面。
“嘭——”
“嘭——”
渐有枪声四起。
林菘当年就是凭打枪快狠准被上级看中。
此时她带队一路搜查,抓捕扣押数位嫌犯,所向披靡。
整个基地都快搜查完,仍未寻到沈忍冬。
“沈忍冬在哪里?”
林菘将枪口抵在新捕嫌犯的太阳穴上,容色冷酷而危险,像一尊煞神。
“别杀我,在、在那边的地下议事厅,我们四把手也在那里”
嫌犯举起双手,颤巍巍地全招了。
林菘率队迅速找到了议事厅。
那里有清点完钞票准备跑路的三个黑衣人,以及被捆绑丢在墙边的沈忍冬。
远远便见为首黑衣人手中持枪,对着沈忍冬的额头,手指正欲扣动扳机——
林菘瞳孔骤缩,心臟一瞬要衝撞出胸腔。
她来不及思考,抬枪便是一击。
“嘭——”
子弹快如闪电,不偏不倚地打中黑衣人的手背处,迸溅开一阵钻心的灼烈痛意。
一声惨叫响起,那枪瞬间从黑衣人手中脱离,摔砸在地。
“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