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不知道又要花费多长时间,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拒绝了。
旋即,程嘉逸问我要不要学开车,或者是给我配辆车和司机。
我说算了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到时候我会回老家,在那走路或骑电车更方便。
程嘉逸问我为什么要走,留在这不好吗。
我反问:“如果不是孙晨发现我长得像你初恋,那时盛明辉肯放手吗?我留在这,难道要等着你对我腻味了,等着盛明辉再把我接回去,等他变本加厉折磨我吗?”
透过车窗,我看到程嘉逸若有所思的脸。
他问:“你身上那些伤是他打的?”
我用沉默代替回答。
程嘉逸说:“你留在这。姓盛的我会处理。”
老实讲,他平静的语调刺痛我敏感的神经了。
我们那么多个肌肤相亲的夜,他真的不知道、不明白我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他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他那些朋友是如何对待我这种nv人的,玩出人命了,他们还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没亲眼见过,难道还没听说过吗?
我转过头,看着程嘉逸的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酸涩地问:
“我今年27岁了,你觉得我还能给你当几年情人?你不是也说了吗,几乎每个男人都看过我演的片,怎么,要我留在这,不停地辗转在各个男人身子底下,一辈子给人当r0u便器?”
程嘉逸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那也不能是孙晨,他也不会是你最后的归宿。”
我本想继续反驳程嘉逸的话,告诉他,我不要孙晨,我只是恨他程嘉逸,我恨他有很多nv人,我恨他对待我像对待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心情好了顺顺我的毛,心情不好就把我当做空气,不管也不问。
我恨他与生俱来的强大,他的平静无畏,他能随意处理掉一个伤害我的主人,可两年来,他对我那些伤痕熟视无睹,淡然处之。
我恨命运不公。
我不b任何人缺胳膊少腿,我的感受甚至b他人更浓烈,可我的身t不由我做主,我的ai恨也不被任何人在意,同时被我自己厌弃。
我恨我自己没出息,因程嘉逸一个亲吻就飘飘然,忘乎所以。
我转头望向窗外,迫使自己冷静。
不该这样的。
身为情妇,我没有资格权利要求责备程嘉逸为我做什么,他不必站在我的立场和视角理解我、心疼我。
我只是摆在便利店货架上的三角饭团,他吃遍了山珍海味,某天突发奇想,想换个口味,图个新鲜,于是将我买走了,他没必要考虑这个饭团是被谁捏成了这样的形状。
我和他迟早会分开。
我应该无视他的多情和平静,做好离开的准备,我应该学会在jg神上离开他,对他脱敏。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有一会儿了,程嘉逸早已将车厢里的挡板降下,我和前座的司机同时凝息等待程嘉逸通话结束。
程嘉逸打电话的声音还是很轻:“我没喝酒,哪能天天喝?”
“马上就回去,大概一个小时。”
“别刷那些短视频了,把手机放下就睡着了。”
……
通过这些对话内容,可想而知对面的人是谁。
我在回忆里搜索,程嘉逸有没有用这样温柔的语调同我讲话,有没有像个丈夫一样关心我,让我早点休息,不要看那么久的手机。
他没有。
我也不该这样代入。
人家两个是门当户对且法律认可的夫妻,我是人人得以诛之的情妇。
我既拿了他的钱,又有什么资格权利要求他温柔以待?
我抬起脚,假装很忙地检查扭伤的脚踝,用膝盖顶住痉挛的胃部。
等程嘉逸通话结束。
司机下车,撑起雨伞,打开后车门。
程嘉逸说:“我抱你上去,今晚就不住在这了。”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不用麻烦了,你走吧。”
我赤着脚,略显狼狈地下车。
我的皮肤很白,遗传自我爸。
b程嘉逸还要再白上两个度。
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见过b我皮肤更白润的nv生,拍片时甚至不需要反光板,会过曝。
此刻,我白皙的小腿肚和脚背被溅上肮脏泥泞的雨水,黑白对b分外刺眼。
脚底接触地面,冷意像一条蛇,用柔软y冷的身躯绕住我的下肢,胃部和脚踝的疼痛感变得更强烈了。
站定在司机撑着的黑se雨伞下,听着雨水从遥远的天空坠落,强力击打伞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真的很想舍弃尊严,乞求程嘉逸不要丢下我。
至少不要在这个雨夜。
他怎么可以像丢我的鞋一样平静残忍地把我丢掉,浇灭我内心忽明忽暗的烛火,然后再风平浪静的、若无其事的、理所应当地回去陪他的妻?
我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背,故意拧起眉,x1了口气,放大我的疼痛让在场的两位男士看到:“能不能拜托你给孙晨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把手机送来?”
程嘉逸喉结滚动,掀起薄薄的眼皮,坐在晦暗的光线中审视我:“等会儿我让助理给你拿一部新的来,你先用着。”
我说不习惯:“还要重新下载app,没有手机号登录账号,大数据也不会立即推送我喜欢的东西给我了。”
程嘉逸说:“那就先凑合一晚上。”
我用天真懵懂却执拗的语气问:“我为什么要凑合?让孙晨送来很麻烦吗?”
程嘉逸沉默。
我戳破我们之间那层模糊的窗户纸,将他的担忧顾虑摆在明面上:“你怕孙晨来,我和他借着送手机的由头,在楼上苟且?”
程嘉逸也摊牌了:“是啊。毕竟你们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么?”
我苦笑:“在你们的世界里,我能有情意这东西?这些事是我想,我就能做的吗?那我为什么不想翻身当主人呢?既然都是给人当宠物,给谁当不一样?”
说罢,我转身离开,走了两步,重重跌倒,激起一地水花。
待司机惊慌失措地将我扶起来,我抱住他的脖子,唇擦过他的下颌,他脸上的惊恐像食人花一样狰狞,有一种被献祭的凌乱美。
从背后传来焦灼的脚步声,程嘉逸将我和司机分开。
他把我扯入怀中,线状透明雨水顺着他的黑se发丝滑落,深邃立t的眉眼盛着灼灼怒火。
程嘉逸将我打横抱起,把我扔在别墅门口的廊下,我从被雨水打sh的眼眶中看到他高傲愤怒却也悲悯的神se。
从语气不难听出他正强压着怒意,他问:“任真,你到底想g什么?”
我低声重复他的话,抬起目光,找到他眼睛,反问:“我有g什么的权利吗?我想拿回我的手机还能被你误会成是我b痒了。”
我借着酒劲,将一直以来不被选择的怨气一gu脑地发泄出来:“我什么都不想g。我从来都没有g什么的权利。从始至终,我只能等着被g,被各种各样的男人g。”
程嘉逸依旧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只是脸上的怒se消散,完全被悲悯所取代。
他又变回那副天神可怜渺小众生的虚伪模样,极其清醒地说道:“你今晚真的喝太多了。”
我快讨厌si他那副神情了,和记忆中我家墙上那张渡海观音像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