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捏,林放天真的以为。
自己作为哥哥的就可以多轻松一点了。
看着从楼上下来一直忙碌的弟弟,林放丝毫没觉得这是在欺负他,也没有羞愧和对不起,只是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腰背挺直的少年在仓库里核对清单同时也搬运货物把它们分类好,一直忙碌到凌晨。
以为哥哥是哥哥,弟弟是弟弟,却在这里不同。
弟弟长大便成了哥哥。
···
元旦假期,那天林放刚好休假,一觉起来已经睡到了中午,走到客厅林长川正在验算题目,男人站在门口随意抓了两把零乱的头发,走到沙发前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看不懂的英文字母和计算过程。
起身又去冰箱里面拿了矿泉水喝,打开冰箱看见放在里面有一份特别包裹的东西上面还贴有便利条——哥哥的早餐。
净整这些没用的,林放不耐烦地皱着眉看也没看一眼里面,直接关上冰箱门。
大门传来声音,林长川好像出去了,突然记起自己给他安排辅导小区楼下孩子的作业。屋子本来就安静,这下子人走了变得空落落的,林放也不是突然大发善心让他去辅导作业,主要是小区阿姨们都给自己塞钱让林长川去。
反正有钱,又不用自己去干什么,而且自己给林长川说什么他都会答应,自己当然不会失去白白挣钱的机会。
客厅里有扇窗户关不了,外面吹来风只打在脚上,林放忍不住哆嗦起来。
掏了掏衣服口袋里的包,没有找到烟,匆忙洗漱完套了件厚外套走下楼买烟。
男人走出门口,感受到冷风。
“哎呀——怎么中午还这么冷。”林放跺着脚走进店里,王奶奶抬了一眼老花镜看着那人好久,才辨认出来是楼上的孩子。
随即笑起来,“昨天都说今天降温,你穿这么少。”
男人说了烟名,老奶奶从柜子里拿出来给他,看着他的模样说:“弟弟来北州还习惯吧。”
“从锦城来的,到这里多多少少不习惯···”
男人还没想到这一点,挠着头苦恼起来,没见过林长川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没有没有,他习惯的很。”把钱给她。
“··不关心他呀,”奶奶笑着将零钱找给他,“哥哥这么忙吗?那孩子上次也只是吃面包解饿。”
吃面包?什么时候。
“眉眼长得像姑娘···”奶奶又害怕哥哥听到这话生气,看了一眼他的眼色笑起来,“哈哈哈···我刚开始看见他,还以为是这边的孩子,跟他讲粤语他也听不懂。”
“听对面楼里的孩子也说,习惯不了一点,三顿只能吃面包在学校···”
林放将烟放进口袋里的手一顿,眉眼皱起来想着他不是自己有钱吗?就晓得落人口舌吃面包。
“弟弟懂事,在学校听孩子说成绩好,一定会好好回报哥哥的。”老人自顾自地说起来,老花镜滑到鼻子上又推上去。
又想起听到的传闻,心疼起那个孩子来,“哎唷,这么小的孩子记性好的很,什么也记得住,对弟弟好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没有打弟弟吧?”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说。
林放一惊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哥哥也辛苦,还供着弟弟。”又开始打圆场,“这么小,要是记恨你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的事?记恨?
林放疑惑,为什么要对他很好,自己都过得很辛苦了,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拖油瓶。
这时从屋后面来的老伴端来了饭菜,王奶奶连忙问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了,林放说不用,弟弟也下来了,准备找他回去一起吃饭。
两个老人看着传闻不攻自破的兄弟俩,以为感情很好,慈善地笑起来,“好好,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老人也可以帮你们。”
桌面上两人已经开始吃饭,走出店面,林放看着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影子,心里变得复杂起来。
根本就没想过对他好,早早甩掉自己才能有安生的生活。
怎么街坊邻居一个个对劝自己对他好一点,那家伙又没有赚钱能力有什么好的,怎么都来这么给自己说。
想了想还是觉得肯定是林长川的问题,一定是他在外面博取可怜,演戏给别人看。
明明握着遗产和保险金却装作离开自己不能生活,真的是让人觉得恶心。
“他妈的。”没想到林长川比死掉的那两口子还会算,果然奸险狡诈,气愤地骂了一句。
“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虽然没给他钱,有时候会对他发火,却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自己家里事都管不好还跑来管别人的事,真是有病,林放心里骂道。
众人都说,林放你小心点,这样的小孩记仇可强了,他要是恨你那是一辈子的事,像这种没妈的,以后说不定怎么报复你呢。
他妈又不是自己害死的,林放想着街坊邻居和同事的话,心里忍不住反驳起来,敢恨他还敢报复他,也不看看现在住在谁的房子里。
走上顶楼,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却看见外面站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林长川,想到刚才眼神不悦起来。
“哥··”
“滚!”就是因为他,街坊邻居都开始对自己有意见。
14的少年看着生气的哥哥不敢说话,男人粗暴地打开门又用力关上,猛烈的碰撞声在楼道里层层下延。
只剩下林放这个唯一亲人的林长川刚来陌生的城市,现在门也打不开,四下无处可去只能在门外等他消完气才能从一楼爬上去。
哥又生气了,最近总是生气。
少年只穿了件薄外套站在门外,隔壁的房子空无一人,外面冷风从墙上的缝隙钻进来直刺脚骨。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大部分原因肯定是自己。
林长川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门,手背开始泛起紫色,想了想要不还是下楼走走吧。
等哥消气了再回来,说不定就好了。
昏暗阴冷的天空直到夜色降临,那道门也没有被打开,男人睡在捂热的床上,紧闭的双眼忘记了还有某个人的存在,安然的样子也看出这不是一次两次,心里也是真正想要他消失。
耸立在高楼之中的矮小的楼层背部,少年用冻僵的手和脚攀爬向上,最后打开窗户进了屋。
沉睡在梦里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天都没吃饭的弟弟蹲在他的床前,不停在黑夜里摩擦冻僵的手手,声声透着乞求,“哥,别讨厌我。”
“我会听话的。”眼睛的睫毛不断晃动,他想握住他的手得到不知缘由生气的原谅。
但手太冷了,又不想冻到他。
“我会乖乖听话的。”在黑夜里,弟弟一遍遍保证。
睡的极不踏实的男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客厅沙发传进来了咳嗽声,林放皱着脸心烦觉得他又在那里装可怜了。
将枕头卷过来盖住耳朵,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咳咳—”,就没停下来,林放咬着唇角觉得烦死了,林长川真的烦死了。
想把他扔出去丢掉,某人能不能有自觉自己滚出去啊,真的很不欢迎他。
心里的埋怨声越大,男人入睡的时间就变得更快。早晨起来男人伸了个懒腰,将还犯困的脑子清醒后,身体自然而然轻松好多。
“下次睡不着就这样。”没想到抱怨还会有这种效果,缓解失眠带来的压力了。
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