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二哥哥,你带十四出去玩,怎么不喊上我?”
李随安感到她语气里的pa0火,扯了一下嘴角,抬腿进了屋。
“我们一起去骑马吧。”戴十四笑嘻嘻地拉着李言臻,“我也会骑马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骑马出去玩。”
李言臻随她走至后院,闻到那gu马厩特有的味道,忽觉得呕意上涌,止不住地要吐出来。
她弯下腰,用手掩住口鼻,发出g呕的声音。吐了半天吐不出什么,直b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戴十四不觉有异,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好端端的吐了?定是你贪嘴,吃多了冰饮。”
“许是天太热,中了暑气。”李言臻勉强笑了笑,“休息一会变好了,你别告诉二哥哥。”
她不说后面这句还好,说了戴十四便心生疑惑。她看着李言臻眼中难掩的惊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臻臻……”戴十四握住李言臻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她脉搏上。
炎炎夏日,她只觉得那只手汗涔涔的凉。
“脉象……不对劲啊。”戴十四皱眉,抬头找寻李言臻的眼神。
她当然不懂什么望闻问切,只不过诈她一下,看看自己是否猜对了。
李言臻果然被烫到一般迅速ch0u回手。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转身便往回走,眼神躲躲闪闪。
戴十四追上去,“臻臻!”
“我,我不知道!”李言臻声音有些异样,想要甩开戴十四的手。
戴十四更用力地拉住她的手。无言良久,她认真说道:“请个大夫吧,身t不舒服总不能老拖着呀。”
“不行!”李言臻忍住眼泪拼命摇头,“被娘知道了,定会把我赶出家门。”
戴十四也无法,只得去求李随安,谎称自己昨日着了凉。
李随安不疑有他,请来了上次为她瞧病的大夫。戴十四让李言臻躲在纱帐里,只伸出一只手,让大夫号脉。
大夫见那只手纤细baeng,指甲长长的染着蔻丹,腕上还套着一只金镶玉的镯子,心知此手的主人应是个尊贵的小姐。
只是这脉象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竟像是……喜脉。
他沉y着,不知如何开口。戴十四在帐中沉着嗓子,装成熟妇声音说道:“我这远房表姐成亲一年却并无子嗣,依大夫看,该如何调理调理?”
李言臻想笑,却又笑不出。
那大夫如蒙大赦,0着胡子颤声说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眼下已经有孕一个月了。我这就开几服保胎的药,为姑娘稳固胎象。”
这下两人彻底傻眼了。
那大夫走的时候还不知为何一心求子的远方表姐突然生气了。
李言臻坐在莲池边的小石凳上,捶x顿足,嚎啕大哭:“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戴十四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是有悖纲常的事,尤为大户人家所不耻。
但,也没那么严重吧?
“那你嫁给你的吴漾哥哥不就好了嘛!”
“哼,说得容易。”李言臻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我娘说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到吴家去!”
“可真奇怪,明明你也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为何你娘不许呢?”戴十四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为何胡月宜不许——吴漾,可是大太太吴钰的侄子。
“我也不知道。”李言臻擦着泪,“吴漾哥哥从未得罪过她啊!”
“那就让大夫开服落胎药,你吃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戴十四很务实,此路不通就另行一条路。
“这可是吴漾哥哥的孩子!”李言臻此时母x大发,要她落胎,她万万不答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不如你们私奔算了。”戴十四愁眉苦脸地把一颗小石子投入池中,“知道红拂夜奔的故事吗?寂寞春风锁深院,我困居府内待何年?劈破彩笼双翼展,似水东流永不还——”
李言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李随安怕她俩凑在一起又生事端,因此出来寻人,没想到走到莲池听到了如此jg彩的对话。
他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定。这一刻,他从未觉得戴十四如此懂事过。
吴漾,畜生。一年的时间都等不及吗?
李随安闭上眼,恨不得用扇子狠敲他那张一表人才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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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十四就快要和胡姨娘正面battle了
暴躁十四,在线喷人
“莫怕。找你来是有话问你。”
胡月宜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和颜悦se地对戴十四说道。她眼尾含笑,细细的皱纹增添了几分可亲之意。
戴十四先前觉得她慈眉善目。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内心不受控地感到厌恶。
若恶毒披上温柔的外衣,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面目可怖。
清凌凌的地砖光可鉴人,那光刺得人眼晕。戴十四低下头,强自镇定。
“姨太太要问十四什么事?”
胡月宜特地待李随安出门后才派人让她过来。整个厅堂无一人伺候,院门口站了四名膀大腰圆的婢nv,把院门看守得严严实实的,麻雀也难飞进来。
吴漾突然上门提亲,言辞急切。而李言臻一反常态,再不敢和她犟嘴。胡月宜心知蹊跷,细细一问终于问出了实话。她最宠ai的小nv儿,竟然哭着告诉她,自己有孕了。
胡月宜气得几乎当场昏过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胡闹!教你的礼义廉耻全忘了吗?不求你为娘争口气,安生挑个寻常夫婿便罢,你怎的骨头恁般轻贱!
李言臻跪在她身前,呜呜哭着,不敢争辩。纵是说明自己是被下药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还白白落下逛青楼的罪名。事已至此,胡月宜也无法。她甚至信了这是自己的报应——吴钰的那缕冤魂,终是对着她的子嗣下手了。
“听说你和三小姐走得很近,她最近可曾和你一起出过门,见了不该见的人?”
戴十四头一歪,看着她的神态像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请问姨太太,谁是不该见的人啊?十四实在不知。”
胡月宜一时分辨不出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摇着手中的团扇,不轻不重地说:“自然是不姓李的人。”
“那姨太太也不姓李呢。”戴十四见胡月宜脸se微变,急忙补上下一句,“张总管也不姓李,十四也不姓李。十四愚笨,辨别不出哪个才是不该见的人。”
“二少爷可曾和三小姐单独出去过?”
“十四所见,绝无此事。少爷不曾跟三小姐一起出过门,甚至还会约束三小姐,怕她着了外面歹人的道。”戴十四抬起头,郑重说道。她隐隐猜测,胡月宜知晓了李言臻的事。
胡月宜笑着端起茶杯,“你这孩子,可b来的时候伶牙俐齿得多。二少爷自小便机灵,可见你近朱者赤,长进了不少。”
戴十四不甚明其中意味,想着自己也该谦虚些,便回道:“姨太太谬赞了。二少爷有日月之辉,十四只不过是荧烛之光。”
胡月宜一口茶哽在喉中险些呛到。她和她打了半天的太极,竟半句话也没有问出来,反被噎住了。
“是二少爷教你这么说的?”胡月宜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微微提高声响。她一直怀疑这件事是李随安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方面吴漾是他表哥,二人私交向来甚密。另一方面就是她总觉得这些年李随安愈发难以捉0,像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