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猛地惊叫一声,猛然瑟缩着后退,“滚开!我不去,我不去……”
他随手摸到什么东西,就往前面狠狠地砸过去,“滚……”
天旋地转,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向地板……
边牧清醒过来时,是那种久违的感觉,浑身的骨头又疼又乏力,仿佛寸寸崩裂,动弹不得,皮肤都像有火在烧似的,疼得要命……
他一瞬间几乎喘不上气来,张着嘴,艰难地承受着各处涌上来的剧痛。
过了有五分钟时间,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浑身都是冷汗。
眼前的包厢一片狼藉,几乎就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酒柜茶几都碎了,电视也摔在地上,被砸了一下大洞。
他躺在沙发上,头疼欲裂,恍恍惚惚的什么都没法思考,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发病了。
这次,复发得很严重……
大概……大概普通药物已经没用了。
他闭上眼睛,想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
突然就发现他的手似乎举不起来,不但手,整个上半身都像是被捆住了,完全动不了……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箍在怀里。
杨皓!
他怔了怔,突然挣扎了一下。
杨皓还睡着,闭着眼躺在他背后,但边牧一动,他就下意识就箍紧了双臂,猛然睁开眼,警惕地瞪着他。
边牧,“……”
杨皓,“……”
“哦,你醒了!”杨皓终于回过神来了,赶紧松了手,“抱歉啊!你昨晚……我怕你受伤,没办法才抱着你的……我先扶你起来吧。”
他赶紧扶着边牧坐起来。
边牧全身都痛得要命,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杨皓皱眉。
边牧没接话,他的耳朵也听不太清楚,脑子也还有点不好使,也不太能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他目光空空地盯着杨皓的额头。
杨皓的额角包着一块不小的纱布,但包扎得很敷衍,还透着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刚受的伤。
边牧指指他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你……那是我弄的吗?”
杨皓赶紧道,“我自己不小心的,和你没关系。”
“……”边牧默默地看了一眼遍地狼藉,没有说话。
杨皓顿了顿,也知道瞒不过去,笑道,“真的,这和你的关系不大,是我自己大意了,不然就你这小体格,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边牧耳鸣还是厉害,不太听得清楚,“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杨皓根本不在意,直接往额头上拍了拍,“这有什么?小事,不用管!”
“诶!别……”边牧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看着纱布上的血迹扩大了一圈,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杨皓站了起来,开始不停地说话。
边牧很努力地听着,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吃……,吃什么……”
他无奈地摇头,拿出手机,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里面还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关野……
一时忘却的事情,终于又铺天盖地又压了过来。
关野……
那事,该怎么办?
他揉了揉眉心,捂住了额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杨皓说了半天,却看他一句话都不回,反而捂住了额头,就赶紧走过来。
边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用力压着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不起……能找一下你们经理过来吗?”
杨皓皱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门就打开了。
“叫我吗?”一个青年探进头来。
边牧见过他,他就是酒吧的经理,“对不起,我弄坏了你这的东西,我会按价赔偿的,你算算要多少钱……”
“啊?!这……”年轻的经理赶紧瞟了一眼旁边的杨皓,却只见杨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边牧,一动都不动。
经理为难了,低声道,“这……一时也算不出来,晚点再说吧!”
边牧实在听不清,连猜带蒙,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哦,你用这张卡刷吧,密码是六个七。”
“啊?”经理凌乱地看了眼自家老大,杨皓还是那个呆样,他只能接过银行卡,茫然地站在原地。
杨皓突然站起来,一手夺过那张卡,“你出去。”
“哦哦好。”经理搞不懂怎么回事,怕殃及池鱼,赶紧跑了。
杨皓走到边牧面前,蹲了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你是不是听不见?”
边牧这会儿倒勉强听见了,但他并没有太在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没事,过段时间会好的。”
耳鸣和幻觉,这都是剧烈发病后的正常现象,过几天才会恢复正常,之前他在医院,因为发病的频率太高,一年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听不见,也习惯了,并没有太大感觉。
但杨皓的脸色却反常地沉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打字,【想吃什么?先吃点东西。】
边牧没有拒绝,他浑身无力,不吃点东西,连去医院都撑不住。
“我喝粥就行了。”
杨皓点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包厢,又打字,【能走吗?】
边牧摇摇头,他刚试过,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