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旧车子的钱,新车子卖一辆亏好几百甚至上千叻币。你嫁妆丰厚,余家财大气粗,那也不能这么折腾,好好卖新车,你也轻松。”顾经理摇头,“大小姐,你在余家又遇到了那么一摊子的事,从二房转成大房,还是长房长媳,大家嫂难做,你若是在这个生意上亏太多,只怕是你在家也艰难。还有,你这次给星洲和我们都是双薪,独独不给马六甲车行。你有没有想过,罗经理敢这么做,刚好他是你长辈,所以可以不用听你的话。实际上他是在给你省钱。”
叶应澜来之前,想的是,他和吴叔不合,而且还刚愎自用,所以想要杀鸡给猴看,现在?叶应澜发现他跟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左,甚至他说这话的意思,已经跟罗阿福沟通过了。两人都觉得她疯了才想出这种主意?这是串通起来要一起反对她?看来挑事儿这个角色,安顺不适合做了,得自己来。
叶应澜脸一寒,问:“顾叔,怎么就没想过,并不是这个生意不能做,而是你没本事?”
这位顾经理人高马大,还额头冒火的样子,叶应澜有点懊悔,没把两个保镖叫上车。
“大小姐,你年纪小,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应该知道就是老爷过来,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顾经理强忍着怒气。
“如果是我爷爷过来,估计他还会加上一声:‘娘希匹’。”叶应澜镇定心神对着他,“我爷爷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难道靠得都是礼贤下士?就算礼贤下士,也得下面的人能各安其分地把事情做下去。要是敷衍了事,他老人家能不发火?如果你不记得什么时候被我爷爷骂过,那只能说你老了,我爷爷可真算不得好脾气。”
叶应澜的话,让顾经理回忆起被老太爷骂得狗血淋头的日子,他的气焰下去了些:“大小姐,您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只是提醒您!”
叶应澜见自己的话奏效,她继续以老板身份质问:“按照你的说法,你是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行,既然觉得不可行,你作为一家车行的总经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提出?槟城到星洲,飞机三个小时就到了,坐船也就一天一夜,去一趟星洲,很为难?”
说起这个,顾经理的火就有了出口:“我和吴根生说过。他让我做下去,说必须得做。”
“然后呢?你根据你的经验,知道这件事有难处,也不跟吴叔沟通?你只管赌气做下去?”
叶应澜猜想,他们应该是遇到了星洲车行同样的问题。星洲车行不是第一辆车都没办法修吗?幸亏后来找了谢德元才找出了症结所在。
“他让我做下去,他是兴裕行的总经理,我能不做吗?”顾经理问叶应澜,“什么叫我赌气做下去?没做下去的老罗,双月薪水没有,我这里做下去了,你现在来了,我跟你说了,你又怪我照做了。”
他们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到了车行,叶应澜说:“顾叔,先下车。”
两人从车上下来,叶应澜已经脸上已经带着浅笑,吴经理和顾经理,一左一右陪着她进了车行,上一次她来还是跟在一年多前,那时候她跟在爷爷身边,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听。
这一次她是走在中间,等着他说,店堂里依旧是老样子,叶应澜认为这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星洲改变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
这里店堂墙壁也都已经贴上了促销广告,而且店员正在卖力地推销他们的车子,从这个看来,槟城车行是在踏实做事。
“大小姐,我们一起去看看收进来的车子吧?我叫修理车间春盛过来。”顾经理这个心里是憋着一口气,转头让人去请那个修理间的师傅过来。
“顾哥、大小姐、吴经理。”修理间的老师傅走过来。
“走,一起去我办公室说话。”顾经理带着他们进办公室。
“我想你们知道春盛师傅是咱们车行开业的时候就请来的老师傅,之前都是在洋行做的,他的人品,他的技术,都不用怀疑吧?”顾经理说,“让他来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
“大小姐,回收旧车这个生意难度太大了……”这位霍春盛开始讲困难,叶应澜就知道后面是什么。
星洲车行面临的问题是一模一样,只是他们运气很好,余嘉鸿找到了谢先生,她离开去香港这段时间,基本上张叔只有一有问题都是找了谢先生过来,谢先生一点都不嫌烦,就在他们车行跟张叔他们找问题,有他这个机械专业的人,加上张叔这个老师傅,大多数问题都解决了。
如果没有谢先生,星洲车行到现在也可能是这个样子。
叶应澜静静地听完霍春盛的问题,她说:“霍叔,我们一起去看看收回来的车子?”
顾经理点头,霍春盛和叶应澜并排走,叶应澜边走边问,细问里面的问题,又跟他说星洲也是遇到了这些问题。
而吴经理和顾经理跟在后面,两人几乎不说话。
叶应澜看着收回来的车子,霍师傅说:“到现在也就修好了三辆,还有十二辆停在这里,每天新的车子都在签下去,旧车子都在进来,您说这可怎么办?”
“霍叔,这事也是我的不是,刚刚把事情布置下去后,我就去了香港,香港回来又忙着接待客人,到今天才过来看。你们能修出三辆已经不错了。”她走到一辆跟他们星洲收进来第一辆车同型号的车问,“这辆车的问题是?”
“这家公司倒闭也是活该,连齿轮箱都没搞好,就拉出来卖了。不仅仅是这一辆,这家客人一共买了三辆,都是同一个问题,这次有新换旧,就全换给我们了。”霍春盛跟叶应澜解释,“我知道问题在齿轮箱,但是一直没找出来,大小姐不是我不找,这种疑难杂症,实在太耗费时间了,这种生意真不划算啊!”
叶应澜认真地听完,说:“霍叔,叫人拉一辆进修理间,我跟您一起来拆车子。”
“啊?”霍春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应澜笑:“我是张叔的亲传弟子,让您看看我的手艺。”
“大小姐在星洲,就一直在修理车间的,寿康一直说大小姐比他那些徒弟可能干多了。”吴经理说,“要不,老爷怎么会把车行给大小姐呢?就是因为大小姐是真懂车。”
叶应澜看着顾经理说:“顾叔?”
“拉修理车间去。”顾经理说。
叶应澜跟着一起过去,霍春盛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是叫了人过来,开始一起拆齿轮箱。
为了这个齿轮箱叶应澜几夜没睡好,她拆起来自然是熟门熟路,这个齿轮箱里面的情况比他们那辆车还糟糕,叶应澜问:“新的齿轮换过吗?”
“换过,还是不行。那没必要把新齿轮片给换上去吧?”一个修理工说。
“是的,这辆车的问题,不在齿轮片上。”叶应澜说。
叶应澜拆到那根轴:“说就是它了,霍叔,你跟张叔比,就差我这么一个,怎么也要找出问题的徒弟。我跟张叔拆这个车子的时候,也是从一件件看,我们弄了好几天,搞不明白。我家嘉鸿看我茶饭不思,就想搞明白车子的问题。被他瞎猫逮到了死耗子,拉来了一位在英国留学读了硕士的先生,帮我们一起分析,找出了问题。”
已经被机油染黑的手,拿出了那根轴说:“我们那里找出来的问题,是这根轴同心度造成跳动……”
叶应澜跟霍春盛细细解释,这位霍春盛确实是一个老师傅,听她这么说,他点头:“我也怀疑过是这根轴的问题,但是不知道是这么个缘故。”
“我们换一根轴试试,我之前让偕昌记的少头家做过几个轴,就是为了防止修不好,可以直接换的。”叶应澜转头跟吴